容國被攻陷時我正在舉行及笄之禮。
親率大軍兵臨城下。
為保最後尊嚴,作為容國僅存的皇室血脈,永安公主的我一襲白衣跳下了城牆。
在敵國的太子的眼前直接斷了氣,他當場就瘋了。
封城三日,血流成河。
後來,我被他從死人堆裏扒了出來。
因長相與永安公主肖似,成了她的替身。
太子府的人都羨慕我飛上枝頭變鳳凰,羨慕我得盡盛寵。
卻不知人前愛我入骨的男人每每深夜都猩紅了眼掐著我的脖子。
“你不是她,你永遠成不了她!”
我望著跳動的紅燭良久無言。
他從未問過我姓名。
我姓蘇,名安,字以玨,封號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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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您可真美啊。”
“奴過去在東宮就常聽聞容國的永安公主有閉月羞花之絕色,奴那時還不信呢。”
我看向鏡中的女子,螓首蛾眉,目若秋水。
隻可惜一張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白得讓人心驚。
那說話的婢女小荷似是也覺察到了什麼,使勁地又往我臉上蓋了一層胭脂。
片刻後才輕籲一口氣,“這下像了。”
“姑娘,您該多笑一笑的,不然真是浪費殿下尋來的這些好胭脂了。”
這東宮之中人人都將我當作永安公主,但又沒有誰會真的把此當真。
盛妝之後小荷便彎腰扶著我去了前廳。
今日是太子壽宴。
我到時太子和太子妃還沒到,不過他的侍妾們都已經提前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熱熱鬧鬧,生機勃勃。
除了還未入席的朝臣們,殿內便隻剩下居中的三個位置。
正中是太子的,其右並排是太子妃的。
而其左往下那個小巧的——
“我長那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位置。哦不對,素聞前朝東廠掌印太監愛狗,他的狗就是坐在他腳邊的。”
有人譏笑出聲,話音落瞬間引得一陣附和笑聲。
說話的是太子側妃柳含顏,素來愛尋我難堪。
“瞧顏姐姐這話說的,若你有那機會,怕是狗位也會拚了命爬上去。”
眾人再次哄笑,隨後又聽那人說。
“誰叫咱們長得不像那位呢,得認命。”
言語間是濃濃的嘲諷之意。
我視線掃過她們,恰見她們也興致勃勃地盯著我。
眼中盡是厭惡與譏諷,還藏著一絲鬣狗嗅到獵物的期待。
她們在等我反擊。
東宮雖不比皇宮威嚴壓迫,但入了府中卻也如折翼的鳥兒再也飛不出去。
女人們除了日夜盼著太子,便隻剩下與其他女人耗盡心機以打發漫長歲月。
我垂眸朝著那空位方向走去。
不出意外便又收獲了一陣譏諷,而那譏諷聲中陡然傳來了太監尖細的通報。
太子和太子妃到了。
眾人瞬間跪倒一片,我轉身也正欲曲膝。
隻是還未能跪地雙臂便被一雙有力的手穩穩抬了起來。
“今日很美。”
岑觀的指腹溫柔擦過我的臉頰,深邃的眼眸含著無限深情。
然後他牽著我的手,大步往正中的主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