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阿娘走後,溫姨媽做了我爹的填房。
我一直以為他們對我很好。
直到我被表妹關進密室裏折磨,鋼釘紮過每一處皮膚都在腐爛。
“我嫉妒你,嫉妒你是雲家嫡女,嫉妒你的身份。”
我以為我們倆像親生姊妹,當她也是雲家嫡女。
是我想錯了。
我重生了,這一次,表妹你隻是雲家收留的死囚之女。
......
我竟然重生了,我揉著眉頭,想起了上一世的那些事。
我被我的表妹溫南絮,關在密室裏折磨至死。
那一根根粗鋼針一次次紮進我的身體。
那股鑽心的痛直戳我的天靈蓋。
我一遍遍疼昏過去,又被水一遍遍潑醒。
為什麼?我待她如同胞妹妹,事事以她為先。
她說,“憑什麼你一出生就是錦衣玉食,而我從小就被生父打罵羞辱。”
她用凶狠的眼神瞪著我,仿佛我才是讓她出身於深淵的人。
溫南絮日日來折磨我,從她嘴裏我倒是知道不少事。
原來我一直處於算計之中。
我阿娘的死,我夫君的死,都是他們設計好的。
蘇州織造局大臣,這是一塊多大的肥肉,使得他們以我為餌料釣取。
我阿娘憐我年幼一人,又心疼她的妹妹遭遇不幸,臨走前讓溫姨媽做了我阿爹的填房。
不成想這原就是他們故意謀害我阿娘性命。
這一次,我竟回到了溫姨媽和溫南絮初來我家的時刻。
既然他們做了那麼大的一個局,請我進去。
那我就寫上一出大戲,請溫南絮做戲裏的跳梁小醜。
我坐在紫月閣裏品著茶。
這兒是我阿娘特意叫人布置給溫南絮住的地方。
屋子裏頭富麗堂皇,鎏金製的東西擺滿了整屋。
難怪溫南絮恨我,這樣享受的生活的確招人妒忌。
蘇州織造是個肥差,可也不是誰都能享受,也不看配不配。
溫南絮在裏屋沐浴,我派去伺候的丫鬟都被趕了出來。
我記得上一世也是這麼說,說姨父自家裏敗落,官被擼了以後。
日日頹廢飲酒,喝醉了就打溫姨媽和溫南絮。
溫姨媽還說溫南絮從小就被虐待毒打,身上沒一塊好肉。
是嗎?真的沒一塊好肉。
既然她不讓丫鬟伺候,那我親自去,好好幫她沐浴上個藥。
“啊,姐姐,你怎麼進來了。”
溫南絮雙手摟抱著胸前,吃驚的將身體沉進浴桶,隻露出半頸潔白的脖子。
果然是好皮膚啊。
“妹妹,姐姐心疼你自幼受盡虐待,你又不習慣他們伺候,那姐姐來幫你沐浴上藥。”
“不用,不用,姐姐。”
我瞧著她臉上驚慌的神色,隻裝看不見。
我取下木架上的絹布,上前想為她擦拭。
溫南絮搖著頭,躲著不願我靠近。
可惜我不會如她所願,我上前強行把她從浴桶裏拉起來。
她的手臂細嫩絲滑,皮膚有光澤似雪潔白,一點兒也見不著傷疤痕跡。
我瞥見她惱怒的神色,故意驚呼一聲,“妹妹,你的皮膚真好,用了什麼藥,竟沒有留下一絲傷痕啊。”
哪有什麼傷痕,不過是拿來博取我阿娘同情的借口。
上一世,有一次我撞破她更衣,發現她膚質細嫩如雪,然而我卻沒有懷疑。
“姐姐,不是什麼名藥,姐姐先出去吧。”溫如絮扯出個勉強的笑容,想把我推出去。
“妹妹,我小時候受了傷,留疤了,借我這藥用用唄。”
“真沒什麼藥。”
“妹妹,我和阿娘對你這麼好,你連瓶藥都舍不得。”
“莫不是,什麼毒打都是假的吧,這麼好皮膚怎麼可能?”
“不是的。”溫南絮驚慌失措想要捂住我的嘴巴。
可我卻聽見了門外腳步聲。
我決定乘勝追擊,“妹妹,不管怎麼樣,你都不能假傷來騙我們,我和阿娘真心疼愛妹妹的,妹妹別害怕。”
我瞧著溫南絮眼裏的驚訝,卻不敢反駁我。
我輕步走到門邊,我阿娘在勸說溫姨媽。
叫她不要擔憂,也別叫孩子裝傷來,還說最是疼愛溫南絮這個孩子。
是嗎,阿娘,你若是見到了他們的真麵目會驚訝嗎?
我低著頭,嘴角勾著冷笑。
我收拾好表情,上前替溫南絮披上絹布,“別凍壞了,妹妹。”
溫南絮癡愣的表情真是好笑。
回到我自己的院子裏,坐在窗前看景。
剛剛那一幕是我特意安排的。
等到不久後,東窗事發,我阿娘就會懂他們別有用心的蓄謀了。
我阿娘耳根子軟,隻有她自己親眼見了才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