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阿娘的藥膳被動了手腳,連屋子的熏香都有貓膩。
那時候,溫南絮日日來折磨我,還把她們幹的蠢事吐露的幹幹淨淨。
哪有什麼姐妹情深,不過都是溫姨娘自己裝出來迷惑我阿娘的。
一隻老毒蛇帶著一隻小毒舌禍害我家。
這一次,有我在,這兩隻毒蛇,都得給我老老實實遭殃。
今夜,我阿爹阿娘設宴,為溫姨媽和溫南絮接風洗塵。
宴會廳裏亮堂著,江南名貴瓷器擺件遍布。
溫姨媽坐在我阿娘下首處,我可沒錯過她眼裏的貪婪。
開宴後,我阿娘與溫姨媽敘話喝酒。
我想起來了件事兒來。
溫南絮坐在我邊上,我瞧著她碗裏滿是青菜。
她低著頭,小口的吃著,不發出任何聲響,謹小慎微的樣子。
上一世也是這樣,我阿娘見了心疼不已,又叫她不要拘謹,又罵我這個姐姐不會照顧妹妹。
這一世,阿娘,我會好好“照顧”妹妹的。
上一世的戲碼過了,該演新的了。
我執起公筷,往溫南絮碗裏夾了塊最肥的肉。
溫南絮抬頭詫異著。
我笑著,“妹妹,你也太瘦了,吃些肉補補。”
我往她碗裏又夾了幾塊肉,又替她把青菜撥弄道一邊。
“妹妹,快吃吧。”我笑著催促她。
“時安現在越來越懂事了,都會照顧妹妹了。”
我阿娘拉著溫姨媽誇起我來。
溫姨媽竟然笑的有些牽強,再看一下溫南絮。
她吃肉吃的辛苦,看臉色都快苦作一團了。
我輕笑著,溫南絮根本不愛吃肉。
我今天也是故意的,上一世溫南絮親口告訴我,她自小就不吃肉,隻吃菜,為的就是細瘦嬌弱,更惹人憐愛。
我還知道多年的習慣令她聞肉味就吐。
就是不知道她會不會在這吐出來。
我瞧著溫南絮越來越難看的神色,終於忍不住把肉給吐了出來。
“妹妹,這是怎麼了?”我上前輕拍著她後背。
“是家裏的飯菜不合胃口嗎?”
“不是。”溫南絮頂著蒼白的臉色連忙搖頭。
溫南絮這一吐也影響了宴席。
我阿娘也不計較,叫人趕緊送溫南絮去休息。
我阿娘張羅要請大夫,被溫姨媽製止了。
“小孩子周車勞頓累著了,不用請大夫,好好休息就行。”
溫姨媽這是怕被人發現她這麼養孩子?
今兒借機整了溫南絮,也叫她有口說不出苦。
上一世,我被囚禁密室,每日隻給我吃發嗖的菜葉。
我與溫南絮相反,特別愛吃肉。
囚禁的日子到死都沒吃過一口肉,今日總算出了口惡氣。
臨睡前,我回憶上一世的事情。
我阿娘在冬日裏感染了風寒,本是小風寒,卻被溫姨媽動了手腳。
如今是秋日了。
我阿娘自幼體弱些,生我時又落下了病根。
這才叫他們找著了機會。
日子一天比一天冷,都下起小雪了。
溫姨媽拉我阿娘去院子裏玩雪了,說是想起小時候玩雪的日子了。
明知我阿娘體弱,卻還是這般做。
我阿娘身邊顧嬤嬤,立在廊下,皺著眉嚴肅的很。
不出意外,明日我阿娘該病了。
第二日,我還未去阿娘那請安,就有侍女急匆匆來稟報,我阿娘夜裏就發燒了。
我換好衣裳去了阿娘那。
掀開厚重簾子,剛進去,就瞧見溫姨媽在阿娘的屋子裏頤指氣使。
下人一會被指著添銀絲碳,一會又是倒熱水。
旁邊的顧嬤嬤臉色已經沉到了底。
我上前給溫姨媽見過禮,請她先回去休息。
送走了溫姨媽這座瘟神,我請顧嬤嬤主持好院子裏的事。
我總覺得顧嬤嬤對溫姨媽有很大的意見。
我吩咐顧嬤嬤對於阿娘的藥膳一切都要格外小心。
我本想徹掉香爐,想了想決定留下,多注意些,這也是個證物。
我進了裏屋,阿娘還在沉睡中。
好奇心驅使,我詢問了顧嬤嬤,是不是不喜歡溫姨媽。
沒錯還真是。
原來阿娘在閨閣中就經常被溫姨媽設計,可是阿娘自己不自知。
溫姨媽是家中幺女,更受寵一些。
阿娘6歲以前都是跟著曾外祖父祖母長大的,當時曾外祖父在江寧做官。
而父親被調往蘇州,阿娘才幾個月大,所以沒有跟去。
等阿娘回到自己父母身邊時,自然不怎麼親近得起來。
而外祖母更疼愛溫姨媽,與溫姨媽更親近。
從小隻要溫姨媽想要的東西,阿娘就一定會給溫姨媽。
家中長輩的偏愛,阿娘對於自己的妹妹也是疼愛萬分。
後來溫姨媽開始仗著疼愛設計阿娘,在各種賞花宴上踩著阿娘往上走。
顧嬤嬤還告訴我,有一次阿娘和溫姨媽郊外回來被綁架了,溫姨媽竟想把阿娘推出去保命。
可阿娘隻會給溫姨媽說好話,找借口。
總是無條件信任溫姨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