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生父毒打,被養父放毒。
從我5歲那年我爹出軌開始,我就知道男人不靠譜。
我的母親認為我奪取了姐姐的母愛,對我罵不絕口。
我的初戀跟我表白,不到一周就把我踹了。
我厭世、我抑鬱,隻因我是個男孩。
後來我的身邊多出來一個陽光燦爛的體育生男孩。
還有一個每次看我的時候,眼睛裏閃著星星的女孩。
男孩為我鋪展了一條康莊大道。
我卻帶著我的女孩走進了萬丈深淵。
我沒有想過全年級公認最漂亮的女生胡曉霞會主動對我表白。
她站在我們班門口的時候,就已經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諸亮,你出來一下。”
她叫我名字的時候,我感覺到心臟跳得很厲害。
過道裏,胡曉霞的大眼睛撲閃閃的,我的臉紅到耳根。
同學們全都嘩然,班裏所有的男生都追問我的經驗。
我一頭霧水地栽進初戀的溫柔鄉。
胡曉霞的家離我家比較遠,我每天淩晨4點半起來,到了後站在她的家門口等很久。
我沒有零花錢,隻有每天空著肚子上學,把我媽給我買早點的一點點錢,全部交給了曉霞。
正在我思索著可以怎樣讓我的女友更快樂的時候,就看見校草摟著她的肩,大大方方地站在校門口燒烤攤。
胡曉霞回頭,大眼睛看我就像看空氣。
她當著我的麵,把手裏的烤紅薯喂到校草的嘴裏。
我呆呆站在他們麵前的樣子活像個傻子。
距離她跟我表白,和她把我甩了,前後不到一周。
事後我的好哥們陳誌鵬取笑完我後又安慰我:
“諸亮你小子總比我好,至少嘗過級花的鮮。”
他不知道是,其實我根本就不在意胡曉霞的背叛,甚至還有點解脫。
這個世界很危險,隻有睡著最安全。
談戀愛這種事,本就不是我這樣出生的男孩該奢望的。
在我的那個家裏,唯一慶幸的事:
就是每晚入夢的時間。
“每天都是一副哭喪臉,想哭走老子的桃花運啊!”
我放學回家在巷子裏就聽到我爹的罵聲。
我歎口氣,快步跑回家。
剛剛走到門口就被一隻飛出來的破鞋直擊麵門。
“老子看見你們兩個瘟桑就煩。”我爹一邊罵著一邊走出門,一手將我推到地上。
“別擋著老子,都是些破財的玩意兒!”
我閉緊嘴,看我爹的背影消失後才站了起來。
我媽和平常一樣坐在凳子上哭,看到我後就轉而罵我:
“都怪你!你爸好不容易回一趟家,我的錢都給你拿去買早點了!吃什麼吃啊屁用沒有的東西,不吃早餐又不會死。”
我媽一邊收拾著被我爸翻得稀爛的屋子,嘴裏不停地罵。
我皺著眉扶起倒落的飯桌。
我媽也不容易,我同情她。
我是我爹的親生兒子,這是我媽的第二次婚姻。
我知道她一直小心翼翼地維護和我爸的關係。
我爸一個月就回家一兩次,每次回來都是拿錢。
我媽是村裏做針線活的,她的手巧,賣出去的東西也能夠勉強維持我們娘倆的生活。
我媽生下我後,本就不豐腴的身體不到一個月就瘦了十幾斤。
我爸一開始是住家裏的,後來就嫌我媽跟竹竿子似的沒有手感,開始不回家了。
之前我爸罵我媽的時候,我就會幫我媽,說爸爸你從不拿錢回家,媽媽都是被你餓瘦的。
我爸聽到我頂嘴,差點沒把正在抽條的我給打死。
從此以後我爸回家就打我媽,也打我。
有一次我的同桌陳誌鵬來我家抄作業的時候,正好碰到我爸將凳子砸向我。
那時是盛夏,隻穿了一件背心的他撲到我身上幫我擋住了重重的襲擊,以至於他後背疼了將近三個月,到現在快兩年過去了,天涼的時候整個背還會扯著疼。
所以那時候我就認定陳誌鵬是我這輩子的好兄弟,將來我找個機會一定報答他。
陳誌鵬總愛把他那衝天炮頭發朝著空氣甩一甩,大度地說:“給我抄作業就行!”
我本做好了大學之前一直被我爸打的思想準備,我拚命努力讀書的意義就是為了考個遠離老家的大學。
可沒想到,我爸媽薄弱的婚姻撐不到我讀大學就破裂了。
聽到他們離婚的消息我在想,以後跟著我媽,至少不會被打。
當我暗自慶幸的時候,殊不知,未來的陷阱已經為我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