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煞白著臉,看著韓穆和柳夕月跪在堂前。
老太太麵色不虞,她是想要一個妾室開枝散葉,但想找個家世清白的小家碧玉。
柳夕月再美貌,戲子的身份讓老太太不滿。
隻是,看在她肚子的份上,老太太皺著眉頭答應了。
“驪珠,既然柳夕月有了身孕,就這麼著吧。這事就交給你,雖然是納妾,也不要太寒酸了。”
老太太看向我,納妾是正室的職責,沒人覺得不妥。
而跟我山盟海誓,發誓今生隻愛我一人,絕不納妾的韓穆,護著柳夕月,一臉戒備。
“驪珠,我知道你心裏有恨,你隻管衝著我來,不要傷害夕月和孩子。”
還沒過門,他們倒像是一家人,我成了外人。
我暗中咬牙,挺直腰板,往前踏了一步。
“侯府納妾,自然是要風風光光。但在這之前,還有一件事要先做。”
我直視著韓穆,一個字一個字地砸在地上。
“和離!”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隻有柳夕月不動聲色地抬眼。
韓穆反應過來,很是惱怒。
“陳驪珠,你不要胡鬧了。我什麼時候說過要休妻?”
他猛地站起來,伸手要拉我。
“今日.你不願好好說話,先回去休息,等過兩天你想通了再說。”
我按著心口,忍不住想笑。
原來在變了心的男人眼裏,我做什麼都是錯的。
“韓家要納妾,要開枝散葉,我阻止不了。但我與韓穆成婚時立下誓約,一生一世一雙人。”
“如今韓穆既然毀約,我們之間這場婚約也作罷。和離之後,不管他是娶柳姑娘,還是楊姑娘,都是你們韓家的事。”
但隻要我在一天,柳夕月就一天別想進門。
韓穆看著我堅定的神色,有些狼狽,避開了視線。
柳夕月輕移蓮步,怯生生地站在韓穆身後,手輕放在腹部。
“姐姐,你要怪就怪我,小侯爺不過一時被我迷惑,如果姐姐不願意,我立刻就離開。”
韓穆心疼了,護住她。
“你如今有了身孕,怎麼能一個人在外麵?你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人欺負你。”
到底是誰欺負誰呢?
我不信韓穆看不出柳夕月的惺惺作態,但他願意寵著。
雞飛狗跳地鬧了一場,柳夕月住進了偏院,我連夜趕著馬車回了丞相府。
臨走時,韓穆從偏院趕過來。
“陳驪珠,你我夫妻一場,總有些情分在,隻要你不再胡鬧,以後和夕月好好相處,你還是侯府的少夫人。”
原來我心心念念想嫁的,就是一個名分。
隻是我著實有些不明白的地方,為何一個人變心能如此之快。
“柳夕月到底給你吃了什麼迷.藥,讓你做出這等寵妾滅妻的下流事情來?”
韓穆麵色一滯,似乎是愧疚,又似乎是悔恨。
“是我虧欠夕月太多,我必須補償她。”
他多情的眼眸看向我,似乎對我也帶了些愧疚之意。
“驪珠,當年清元寺的事,是我弄錯了,才造成今日種種,是我對不起你。”
韓穆提起清元寺,我倒是沒料到。
清元寺的那件事,是我和韓穆定情的開端。
這些年,我們每年都會去清元寺還願。
可這跟柳夕月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