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邁不出去的第一步

這一天，莫小雨過的很不痛快。

本來以為遇到個明君，她能施展抱負了，可沒想剛過了一天，當老板的就一副擺爛的架勢。

倪愛華還在醫院，莫小雨回到家的時候，倪愛華已經做完飯回醫院去了。

看到廚房裏做好的飯菜，莫小雨心裏總算安慰了不少。

吃完飯七點多，莫小雨去了趟醫院，看了看老莫，沒想老莫卻一副不耐煩的架勢。

真怕老莫再動氣影響傷口，乖乖退出病房。

倪愛華這才告訴莫小雨：“你爸啥人你還不知道？上午就跟我說，這醫院裏都是病人，讓你少來醫院，你身體弱，扛不住這滿醫院的病毒細菌。”

莫小雨聳了聳肩，心道：這奇葩的父愛啊。

警覺的問了一句：“真沒別的事兒？”

倪愛華是個不會撒謊的，長歎道：“你大娘中午來過，沒進門，送了點東西過來，老莫應該是發現了。”

親兄弟鬧成這樣的，莫小雨還真的是第一次見。

“禍不及妻兒，老莫這不講道理啊。”

倪愛華都驚了，捂著女兒的嘴，生怕這話能讓老莫聽見。

“你消停點吧行不，祖宗，還不嫌亂？”

回家，倒頭就睡，不給大腦留任何喘.息的機會。

不關機不行了，這760的處理器顯然已經超載了。

第二天，莫小雨一到公司就開始聯係客戶，之前做文軒工作室做娛樂直播也結識了幾個老板，貨源渠道上應該沒什麼問題。

對方也挺痛快，答應莫小雨有時間可以見麵聊聊。

這事兒，井嵐肯定得出麵，就去辦公室找。

沒想，井嵐先給莫小雨拋了個好消息：方案過了，資金後續就能到位。

莫小雨也顯得有點驚訝，這才一晚上的事兒。

“正好，我聯係了幾個客戶，做工廠的，先去聊聊貨源的事兒。”

莫小雨說著就要動身，被井嵐按了回去。

“不急不急，錢都沒到位，沒必要這麼著急。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你怎麼連這個道理都不懂？”

這句話，瞬間就把莫小雨剛升起來的熱情給澆滅了。

“井老板，你當這是帶兵打仗呢？談貨源又不是讓你現在就拿錢，跟資金到不到位有什麼關係？你不先了解貨源的情況，資金到了還不是要重頭開始？這衝突麼？”

專業上的東西，井嵐縣雖然不是莫小雨的對手，可有一點莫小雨怎麼都跳不過去。

井嵐是老板。

“我不說了麼？在這兒你就是老板，貨源當然可以找了，你自己去就行。”

覺得這樣說力度還不夠，又補了一句：“小雨，不管在哪你就能代表我，這種事兒我去了也是抹黑，你代表我去。”

說是信任吧，還真有點那味。

可莫小雨總有種奇奇怪怪的感覺。

信任當然是件好事兒，可現在的莫小雨顯然還不知道，井嵐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井嵐其實一開始就想好了，莫小雨是井文軒最信任的人，項目做成了皆大歡喜，真做不成她也不會給井文軒留下什麼把柄。

反正人是你選的，出了事兒，就跟她井嵐沒有一毛錢關係。

項目可以做不成，但錢，還得繼續給。

那幾天，莫小雨基本沒怎麼在公司待著，整天出去見客戶聊貨源的事兒。

陳文本來是前台，兼一點財務，可公司一沒客戶來，二沒應聘者，一個人呆著也無聊，幹脆就跟莫小雨一起出去。

見了幾個客戶，但最終都卡在一個問題上。

貨源有，但合作方式隻有兩種。

要麼選擇小作坊型的一件代發模式，文軒工作室開直播賣貨，貨從工廠一件代發，這樣做最省心，也很適合規模不大的小公司。

但唯一一點，利潤被壓縮到很小，隻能賺個傭金的錢。

這種方式的確很適合小作坊前期過度，但很依賴直播間的銷量情況，說白了，直播間但凡做的不夠出彩，都很難賺到錢。

公司成本擺在那，賺不夠這些都等於賠錢。

另外一種就得壓錢拿貨。

這種方式能壓低進貨價，但起批量最低也都是幾千單，很吃資金情況。

雖然很多工廠同意提供倉庫，但相對應的資金壓力也不容忽視。

這也倒沒什麼糾結的，市場規則就是這樣，誰都得二選一。

可問題在井嵐身上，莫小雨打電話問，井嵐就一副你做主，你決定的架勢。

牽扯到項目能不能成功落地，甚至影響到公司的生死存亡，這麼大的事兒，莫小雨也不得不謹慎了。

這第一步可是她走的，走錯走對，都是她一個人的責任。

這次，莫小雨學乖了，逼著井嵐二選一做決定，她不開口，莫小雨絕不先動。

可真耗起來，莫小雨根本就不是井嵐的對手。

人家是真的穩啊。

過了一個多星期，井嵐愣是沒有一點慌的樣子，反倒是莫小雨不淡定了。

“魚兒，你說這井嵐到底什麼來頭？眼看著公司一分錢不賺，還整天樂得跟個二百五似的。我看這人要這麼真的就是個二百五，要不然，那就真的是有錢不怕糟踐的人了。”

陳文都有點看不下去了。

莫小雨心裏更亂，兩種人都不是她想要的。

真是個二百五，那就真沒必要跟這耗著了。要是個有錢不怕耗的，莫小雨也做不了她的主啊。

一個項目拖一周，還停留在要不要邁出第一步的狀態，這還玩個毛線？

上午九點多，莫小雨實在是待不住了，也沒跟井嵐說，一個人出了公司。

也沒什麼目的，就是在大街上逛。

一路從東城溜達到了迎春街，心裏的悶氣還是無處發泄。

路邊有個攤販，賣煎餅的，莫小雨抬頭一看，才意識到自己走了多遠。

這都快到大富春工廠了，旁邊不遠就有家孤零零的大富春刀剪鋪。

就是這個路口，莫小雨小的時候經常會碰到一個拖著百寶箱擺攤修鞋的鞋匠，從早上出攤一直到下午收攤，就沒見他停下過。

中午就吃兩個下鴨蛋兩個饅頭，再喝一壺小酒。一點到兩點那個時間段，誰叫都叫不醒，必須得睡一覺才行。

莫小雨覺得這人很有意思，經常趁他睡著偷看他的百寶箱。

旁邊也有一個賣煎餅的攤販，是真的好吃。

不管了，先填飽肚子。

莫小雨走到攤販前，要了一個煎餅，特地囑咐多加辣椒。

等了會，正要吃呢，剛張開嘴，就聽到旁邊有人吵。

“老張，你真不能走，你走了，這鋪子就真玩了。你別走，我求你了。”

這聲音很熟。

莫小雨尋聲看過去，接著就是一愣。

手裏的煎餅也顧不上吃了。

是，大伯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