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燁笑了,笑的很冷。
“林相,可知我是在說誰?”
跪在地上的林弼生豁然抬頭,雙眼之中噴吐著熊熊怒火。
作為大夏第一群臣,當著一眾同僚,被曾經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廢物戲稱為瘋犬。
這簡直就好似踩在他得臉上,將他的麵子碾在地上反複摩擦!
看著林弼生麵色由紅變紫,陳燁笑的更加開心了。
“看來,林相心裏有數!”
“有數就行......有數就行......”
說話間,陳燁走回了荊子石麵前。
“荊愛卿!”
“知道我剛剛那故事中的皇帝,最後是什麼下場嗎?”
荊子石依舊保持額頭貼地的姿態:“微臣......不知......”
“他的王朝被異族顛覆,最終他在伴身太監的陪同下,吊死在了皇宮的後山之上!”
陳燁緩緩蹲下身子,緊盯荊子石。
“荊子石,朕要殺你,不過隻是一句話的事兒!”
“可殺了你,問題得不到解決,又有什麼意義?”
“最終的結局,我將你們一個個殺光,然後將大夏江山拱手送人後自殺!”
言至於此,陳燁緩緩站直了身子,目光掃視一眾朝臣。
“命,刑部,大理寺,京都衙門,三司聯手,一天之內給我查清此案!”
“命,郎中令荊子石戴罪立功,協同東廠,一日之內,肅清皇宮中細作!”
“若有遺漏,以謀逆同黨論處,九族連坐;此案事了,荊子石,你自己滾去天牢領軍棍!”
說著,陳燁轉身回到高台,坐與龍椅之上。
“愛卿們,動起來吧!”
“朕今日哪也不去,就坐在這紫宸殿內,等諸位的好消息!”
要說一眾朝臣們,誰最積極?
那必是荊子石了!
皇帝的意思很明白,自己個把屁股擦幹淨,挨一頓揍,此事翻篇!
但,這屁股若是擦不幹淨,那就等著牽連家人一起下地府吧!
很快,大批的禁軍,宮女,太監被推了出來。
這一批人職務最高的有內務總管,職位最低的有洗衣房的小太監。
這些人,無一例外,以玩忽職守之罪,被推到了宮外斬首。
接著,皇城總指揮使,兵部的給事中等幾十名負責皇城安全的官員被下獄。
其中,但凡職務之上有任何牽扯,有被確定為林黨成員,那就必被拿下!
這一幕,看的林弼生心疼的都快抽巴了!
拿下的官員,都是林黨的中流砥柱。
幹掉的宮內太監禁軍,都是他培養多年的諜子!
這些資源,可不是單單用銀子砸,就能砸出來的!
這需要時間的底墊,大局上的謀劃!
總之,這一次的損失,不可謂不慘重!
再說協同辦案的三司,效率是相當的高!
或者說,身為林黨成員,三司高層早就跟林弼生做好的布局!
他們通過蛛絲馬跡,一路調查,順理成章的抓出來的城北的一處農莊。
等衙役們趕到時,農莊主人已經遣散家人,留下遺書,一刀抹了自己的脖子。
他留下遺書,說因為曾經勳貴們兼並過他的田產,於是懷恨在心,招募訓練殺手,密謀了這一樁驚天大案!
三司的高層,將卷宗遞上後,彼此相視一笑。
而一旁的林弼生,也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案子做平了,皇帝也沒法揪著此事不放,總歸是快速止損了!
可誰知,陳燁捏著手中卷宗,望著一眾朝臣冷笑連連。
“好!好啊!”
“京都之中,一介草民,因勳貴兼並土地不滿,就能策劃如此周密的刺殺!”
“試問,那些位高權重的大臣,那些有兵馬的勳貴,若想殺我,是不是更加容易?”
此話一出,群臣一愣!
而林弼生,更是一個“咯噔”,心中大叫不妙!
皇帝,又找到突破口了!
果然,下一秒,陳燁揪著戶部尚書怒吼道。
“我問你!”
“一介草民,在城外訓練殺手,你戶部作為負責落戶查口的主職部門,為何沒發現任何端倪?”
隨即,陳燁又轉頭揪住了內務府大總管。
“還有你!”
“如此多的宮女太監玩忽職守,間接給做了謀逆者同黨,你又是幹什麼吃的?”
戶部尚書和內務總管對視一眼,齊齊跪地叩頭,口中高呼。
“微臣冤枉!”
“冤枉?”
陳燁冷笑連連:“來人,將他們拿下,打入天牢,讓他們慢慢組織語言!”
“今日之事,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當重三等瀆職罪,刺字充軍,發配邊疆!”
看著戶部尚書和內務總管被禁軍拖走,一旁的林弼生可謂是心疼到難以呼吸!
這倆可以算是林黨的中流砥柱。
一個是管全國的賬麵,一個是管皇宮內日常調度。
一個有錢,一個有情報!
他們二人的落馬,可謂讓林黨元氣大傷!
可,這還不算完!
陳燁看著群臣,淡淡的道:“鑒於此案,諸位愛卿令朕不滿的表現!”
“朕想推行科舉,重選官員,執掌如今空缺之職,愛卿們覺得如何啊?”
頓了頓,陳燁補充道。
“當然,我也知道諸位愛卿,很反對我提拔寒門......”
“可是,朕的安全也很重要啊!”
“要不然,咱們就借此案這個檔口,做個大清查,把危險扼殺與萌芽!”
“諸位慢慢考慮,明日早朝,給朕一個答複!”
說著,陳燁轉身離去了!
目送他走出紫宸殿,朝臣們輕鬆一口氣,三三兩兩聚集著議論。
皇帝這話,已經是擺在明麵上的威脅了!
科舉之事,你們若不答應,那咱們就接著查案!
曆朝曆代,刺君無小事!
來,諸位大臣,你們掂量掂量,看看自己有幾條命夠我殺;家中有多少女眷夠充教坊司;又有多少子嗣夠刺字充軍?
先賣破綻,製造陷阱,引自己出手!
抓住漏洞,拔除眼線,騰出空職!
步步緊逼,擴大戰果,掌握更多權勢!
林弼生望著陳燁,心中一陣陣發寒。
如此縝密的計謀,如此可怕的心性......
這還是那個隻知吃喝玩樂的廢物皇帝嗎?
必須通知嫣然,讓她抓緊下手!
皇帝越來越危險,斷然不能再留了!
另一邊的陳燁,沒有去禦書房,也沒有去洛花殿,而是直接去了東廠的大牢。
青衣大宦官宗慶,早已在此等候。
他掛著萬年不變溫和的笑容,引著陳燁走進大牢深處。
隻見,其中正躺著一個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男子。
這名男子,正是刺客們的頭領!
宗慶站在陳燁身旁輕笑著道:“這小子,一開始還充好漢......”
“大刑一上,全都招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