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穹。”
那本是大哥的至交好友,幾次陪著大哥出生入死。
待她,也一向跟親妹妹無異。
可惜那時候,她並未看清司徒遲的本性,對裴穹倒是做了許多對不住的事兒。
可一時半會兒,薛雲溶也實在想不到其他人選,隻能暗道一聲對不住。
司徒遲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裴、裴穹?”
“怎麼?不行嗎?”薛雲溶的耐心越發少了,隻恨不得拿著棍子將人趕出去才好。
可薛雲溶萬萬沒有想到,她還沒等到司徒遲開口,就見風月謊裏的男主人公,分花拂柳而來。
他站在垂花門外,眉目如畫。
他說:“甚好。”
薛雲溶愣了。
司徒遲回頭,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他冷笑一聲,說道:“郡主和裴大人這是將遲當笑話嗎?”
“七月初三,六皇子買通朝華郡主的馬夫,於鬧市驚馬,當真以為,這件事情做的天衣無縫嗎?”裴穹笑問。
司徒遲咬了咬牙:“你如何知曉?”
“裴某心悅郡主,自是對郡主事事上心。”裴穹的目光越過司徒遲,定定地落在了薛雲溶身上。
薛雲溶卻隻覺得那目光寒涼如冰。
有了裴穹的佐證,司徒遲憤憤而走。
薛雲溶卻一時沒有回過神來。
“郡主既然如此放不下六皇子,又何苦如此呢?”
耳邊驀地傳來一聲嘲諷,薛雲溶才陡然回神。
“裴、裴大人......方才,對不住啊。”薛雲溶有些呐呐。
裴穹挑眉:“方才?”
“方才雲溶情急之下,拉了裴大人您出來做擋箭牌,實在是因為......”薛雲溶一邊說一邊偷瞄父親的神色,卻見父親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拽著二哥穿過了長廊,隻留下了一道急匆匆的背影。
裴穹定定地看了她許久,到底還是嗤笑了一聲:“朝華郡主若是對六皇子仍存了幾分情意,倒也不必如此著急劃清界限。”
裴穹說完扭頭便走,那副模樣,活似她是什麼負心人。
薛雲溶莫名其妙,扭頭問道:“喜鵲,父王什麼時候走的?”
喜鵲磨磨蹭蹭地從廊柱後麵探出頭來:“就方才郡主您跟裴大人聊天的時候啊。”
薛雲溶點了點頭:“走吧,去找他們。”
“郡主,您真的不喜歡六皇子了嗎?”喜鵲在路上忍不住問。
薛雲溶一臉正色地看著她:“往後他若再來,不必來回我,直接將他攆出去就是。”
“可六皇子也沒有做錯什麼啊,您從前不是也說,他若對您使了些手段,也是看重您的緣故嗎?”喜鵲滿臉的不解。
薛雲溶猛地止住了腳步:“我從前還說過這種話?”
喜鵲點頭。
薛雲溶哀聲連連,她原來還有過如此愚蠢的時候嗎?
後來的那些悲苦,果然都是她自作自受罷了。
她看著不遠處花廳裏父親和兄長們坐在一處的團圓景象,暗暗發誓:如今得以重來一次,她決計不會再重蹈覆轍。
正想著,卻見那邊大哥薛滄海已經發現了她,揚聲喊了她一聲。
薛雲溶連忙斂了心神,笑吟吟地跑了過去:“大哥!”
薛滄海卻一個勁地往她身後瞧:“裴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