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肺複蘇不好用。
我一邊人工呼吸,一邊心肺複蘇。
催促著救護車快點來。
生理性的眼淚一滴滴掉下來。
「王伯,你別死,你才六十多。」
長時間的按壓,手已經痛的沒有知覺。
信念讓我一直撐著:
「我學醫這麼多年,一定能夠救活你!」
大表姐在旁邊冷哼:
「死了就死了,救他幹嘛!」
旁人也在附和,他也不是什麼好人,早死早幹淨。
隻有父親一直在旁邊幫我,讓親朋好友沒事的都回家。
才等到了救護車。
我抬起頭,賓客已經散了,精心準備的環節全毀了。
心中有些難過。
「爸,對不起,我沒讓你風光過上六十大壽!」
爸爸的手有些粗糙,摸著我的臉,聲音帶著喜悅:
「你今天救人一命,就是我最大的風光!」
我跟著救護車回到了醫院,搶救了一宿,王伯脫離了危險。
沒什麼事了。
給大表姐打了無數個電話。
三個人竟然全都不接。
發了信息,就告訴我,讓他自生自滅,嫁出去的女兒沒有回去照顧娘家的道理。
我不知道怎麼跟王伯說。
他酒醒了,人也清醒了。
嘶啞著聲音望著天花板:
「那三個不孝女都不肯來?」
我咬著下嘴唇,點了點頭。
他感歎著:
「到底是不如兒子啊,我要是有個兒子多好啊!」
聲音嗚咽,讓人傷感。
含著淚的眼睛看著我,我的後背冰了一下。
逃似得跑了。
王伯看我的眼神,我總覺得透著古怪。
王伯回家的第二天,辦公桌上多了一束紅玫瑰搭配著滿天星。
一看就是直男審美。
我抽空給男朋友發了條信息:
「謝謝親愛噠送的花,下次讓店員幫你選選,不要這麼土氣的款式!」
男朋友趙鵬卻秒回:
「有人送你花了?」
不是男朋友不是患者。
王伯的電話卻打了進來:
「錢源源啊,我給你送的花你喜歡嗎?」
心裏一萬個問號湧出。
還是感慨,王伯還是會感恩的。
「喜歡喜歡,就是王伯啊,下次送個錦旗就行,紅玫瑰都是年輕人搞對象送的!」
「我就是要送紅玫瑰,我就是表達我的喜歡!」
他說的話字字鏗鏘。
我卻有些迷糊了。
「你是我長輩啊?......王伯你又喝了啊!」
「可我和你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電話那頭有什麼摔碎的聲音。
他扯著脖子喊:
「我全都知道了,你在村裏男女老少麵前親我了,你就得嫁給我,你是我的女人,算命的都說我會有老來子!源源,我愛你!」
嚇的我「啪」的一下掛斷了電話。
喝酒的老男人太恐怖了。
慌慌張張的下班,想了想還是讓加班的男朋友送我一下。
他白大褂都來不及脫。
把我送到停車場,讓我開他的車回家。
輕輕的在額頭印下一個吻,我聽見身後一個老邁的聲音響起:
「我說沒功夫理我,原來是在這偷人啊!」
我的頭皮「轟」一下炸了。
女人的第六感莫名的準確。
換上了一副笑臉,我緩緩轉過身:
「王伯啊,您怎麼在這裏啊?不是回家去了嗎?」
「哼!」
他背過手冷哼一聲:
「回家怎麼抓你們這對奸夫銀婦!」
奸夫銀婦故意咬的很重,像是要吃了我們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