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衝著孩子吼什麼,一個破蛋糕不就是給別人吃的嘛?我大孫子吃一口是你爹麵子,何況你把孩子弄的滿身奶油,你還得給我孫子賠錢!」
王伯紅著臉,酒氣熏天。
人還沒來齊,已經拉著別人喝了兩瓶白酒。
我被他推了個踉蹌,插著腰:
「我蛋糕一千多塊錢,就這麼毀了,你不說賠也不道歉,這麼多人看著,你好不好意思!」
村子裏長舌婦也多,一千多的蛋糕,畢竟少見。
討論的聲音就有些大。
王伯一聽說要賠錢,整個人就嚷了起來:
「大家看看,她的破蛋糕沒放穩,砸了我孫子,不賠錢,不給我孫子看醫生,還是個大夫呢,我看應該去醫院投訴她,讓她顯擺,讓她得瑟,一個女娃還敢對著我吼!」
爸爸上前來拽我,說讓我看看孩子。
今天畢竟是老爸六十大壽,我看著抽泣的孩子。
給他細細的檢查。
沒想到王伯上來就是,我家孩子得上醫院做全套檢查,還要投訴你。
老父親看著我寒窗苦讀十幾年,不忍心讓他耽誤了,笑嘻嘻的說給大伯賠。
沒想到他獅子大開口,指著遠處我家的新房:
「要賠就賠點有誠意的,你家這房子,以後你死了也沒人住,不如讓我大孫先享受著!」
「後山的坑都沒人睡,不如王伯先去涼快涼快!」
我嘴快。
看著他的嘴臉,簡直想撕了他的嘴。
在人家六十大壽的日子,說人家新房死了沒人住。
老爸當即青了臉。
指著角落的座位,讓王伯去坐。
老爸跟王伯小時候是過家家的拜把兄弟,因著兩邊都是獨子。
家裏有想讓他倆互相幫襯的意思,便給舉辦了正式的拜把儀式。
並告誡二人:雖為異姓兄弟,但隻要拜把以後,就和親兄弟一樣。
有事要一起擔著,一起扛著,和真正的親兄弟一樣。
但我這麼多年再外上學,家裏條件不好,需要學費和生活費。
王伯早就把“異姓兄弟和親兄弟一樣”這事拋諸腦後了。
見到我爸就躲著走,光怕找他借錢。
眼下我爸叫他去坐,想同他好好講講,兩家別傷了和氣。
王伯卻不領情,一腳踢上了孩子的大腿。
隻聽見「撲通」一聲,孩子倒在了舞台上。
見到這種情景,王伯喊的更厲害了:
「老錢啊,你看我有大外孫,這是嫉妒,想要害死他啊,他年紀這麼小,就受了這麼重的傷,我們要在你家養養傷,那不是應該的嘛......」
養傷?恐怕養養就全家住進來不走了。
氣急了的老爸,終於一跺腳。
站在舞台上,指著王伯的臉,恨鐵不成鋼:
「大哥,我家的房子、我家的地,我死了都是我女兒的,你雖然是我異姓大哥,平日照應著,但是我一塊磚頭都不能給你!」
王伯剛想打斷,一向溫和的老爸率先開口:
「一個女兒,我已經夠滿足的了。先不說你家的是個外孫,就是親孫子,咱們也是兩家,別想著舊社會的那個吃絕戶,現在家裏都有戶口本,你不是我家戶口本上的,就跟我家一點關係沒有!」
有女兒的家裏紛紛點頭。
好幾個兒子的家庭,也議論紛紛。
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村裏的女兒也有繼承家裏財產的,更有甚,給孩子們在城裏買房,出錢的也不少。
這可顛覆了王伯的人生觀:
「女娃有什麼用,她這麼大年紀嫁不掉,也收不到彩禮,你白白虧了那麼多錢,要我說到年紀就給嫁出去,你看我家的三個......」
我一轉頭,大伯家裏的三個女兒,都用恨恨的眼神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