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自從羅雲兒進了東宮,我這個太子妃便徹底被架空了。
東宮中的一切事宜都被交給羅雲兒代辦。
我院中的婢女奴才也被撤走了大半。
這日膳房的丫鬟來送午膳,神情緊張,眼神躲閃。
她將食盒放在桌上,手都是抖的,急急忙忙地放下便又慌慌張張地跑走了。
“她是見了鬼嗎?嚇成這樣子。”錦繡嘟囔著打開食盒。
瞬時一股濃鬱的惡臭撲麵而來,裏麵的午膳早已腐爛得令人作嘔。
“嘔~狗奴才,這哪是人吃的東西,竟敢往太子妃的院子裏送。”
錦繡怒罵著便抱著食盒追了出去,我喊都喊不回。
過了大約一刻鐘,錦繡氣急敗壞地頂著亂蓬蓬的頭發回來了,
“你怎麼變成了這般模樣?”我禁不住笑問她。
“小姐,你還笑,我追去了膳房,側妃身邊的侍女也在那兒,她說以後送給咱們得膳食都如今日這般,我氣不過便和她扭打了起來。”
我收起笑容,拉著錦繡坐下,幫她重新梳理頭發。
“她送她的,咱們不吃就是了,何必為此氣壞了自己。”
“廂房裏那麼多的金銀珠寶,還怕缺了你的吃食?”
錦繡這才反應過來,“還是小姐聰明,一會兒我就找人去變賣幾樣。”
身為丞相嫡女,即使我的陪嫁都足夠我吃飽穿暖三輩子了。
不過我不僅要吃飽穿暖,還要過得比曾經更加的舒服滋潤。
我命人送信去丞相府將我最喜歡的廚娘送來了東宮。
從此日日都能吃上自己最喜愛可口的飯菜,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聽聞羅雲兒見我依然過得有滋有味,氣得摔碎了十幾個玉瓶,還劃傷了手指。
轉日,她的貼身婢女香蘭大搖大擺地走進我的院中。
錦繡見她如此無禮,伸手擋住她的去路:“幹什麼的?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還懂不懂點規矩?側妃就是這麼管教你們的嗎?”
麵對錦繡的質問,香蘭毫不畏懼,叉著腰,昂著頭,好一副狗仗人勢的派頭。
“讓開,好狗不擋路,我們側妃讓我傳話給太子妃。”
香蘭一張口便出言不遜,氣得錦繡作勢又要和她扭打一番:“你說誰是狗?”
我走過去抓住了香蘭揚起的手臂,又抓起錦繡的手往香蘭的臉上重重扇了一巴掌。
香蘭捂著紅腫的臉頰,一臉驚恐地瞪著我,可能從沒想過素來賢良的太子妃竟也會打人。
我冷聲厲色地問她:“側妃要與我傳話何事,需得你弄出這麼大動靜?”
“回太子妃,我家側妃想邀您明日未時一同去後花園賞荷花,您可願赴約?”香蘭疼得眼睛裏都是淚,強忍著回稟。
我立即回她:“回去告訴你家側妃,我定準時赴約。”
香蘭應是,轉身就要離開。
“還有,以後我這靜淑苑沒有通稟不要入內,否則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香蘭身形怔了一下,捂著臉哭著跑了出去。
6
次日未時,我按時來到後花園的荷塘,羅雲兒卻遲遲未到。
驕陽似火,錦繡用油紙傘為我遮陽:“小姐,側妃不會是故意戲耍您吧?這都等了半個時辰了,連她的人影都沒見到。”
我拿著一根長長的細竹竿輕輕碰了碰水麵上的荷葉,不以為然地說:“就算這邀約是假,但荷花卻是真的好美,別再因別人氣著自己,快來和我一起賞荷。”
我這話音剛落,便見羅雲兒搖曳著腰肢款款而來。
“讓姐姐久等了,太子在我房中用過午膳後膩纏著不肯離開,妹妹也是沒法子,這才晚了些時間。”
“說這話也不害臊。”錦繡在我身後哼著鼻子嘀咕。
雖然聲音小,羅雲兒還是聽到了,她的臉色瞬間通紅的像火燒一般。
“你大膽,我與姐姐說話,哪有你這賤婢多嘴的地方,香蘭給我掌嘴。”她橫眉瞪著錦繡,命令身旁的侍女動手。
我挺直了腰板,不動聲色地阻攔。
香蘭收了手也不敢造次,羅雲兒見狀親自過來要教訓錦繡。
“姐姐,昨日我見香蘭臉都腫了,想必是她衝撞了姐姐,受了罰,怎的姐姐的人犯了錯,就護起短來了?”
羅雲兒說著便上前要與我撕扯,還扭頭示意身後的奴才過來幫忙。
錦繡被拉開,我被羅雲兒和兩個奴才按在了荷塘的圍欄上。
“聽聞姐姐會遊水,妹妹還不曾見識過,不如今天姐姐便給妹妹表演一下如何?”
她笑得奸詐,手上的力道加重,是料定我今日難逃一劫了。
眼看著我的上半身已經探出了圍欄,羅雲兒笑得更加張狂。
下一秒我凝聚內力,手腳同時發力,翻身將羅雲兒扔進了荷塘,笑聲便戛然而止,從水中傳來一陣急促地求救聲。
“救我,來人啊,救......我......”
羅雲兒像極了落水的母雞胡亂地撲騰著胳膊,時沉時浮的腦袋被散落的長發遮住,那畫麵甚至有些恐怖。
驚慌失措的婢女們被嚇得隻顧著尖叫,兩名會水的奴才跳下去將她拖了上來。
她的衣衫被水浸透,玲瓏的曲線一覽無餘,淩亂的發絲上還纏繞著幾片殘敗的荷葉,竟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我見猶憐的破碎感。
“狗奴才,誰允許你們碰本妃的?我要剁了你們的手。”
她的身體瑟瑟發抖,卻還是用盡力氣掌摑了那兩個奴才。
羅雲兒落水受了寒,躺在床榻上虛弱得更加讓蕭瑾心疼。
而我也因此被蕭瑾禁了足,不允許再踏出我的院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