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輕語!你說什麼!你要跟我和離?”徐澤正在房間裏來回踱步,怒不可遏。
我心如止水,隻是將一張和離書遞給了她,“在這個上麵簽字,我立刻就會搬出去。”
“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她隻會是我的妾,她生下來的孩子也會是你的!”
徐澤半蹲在我麵前,捏著我的手放在膝蓋上,哄著我,“你相信我,我不會拋棄你的。”
我搖了搖頭。
我不是不相信她,而是不相信人性。
從前我們之間沒有孩子,這些話或許可以信一信,但是以後呢?
她和那個女人有了孩子,她們就會是一家人。
徐澤不會拋棄我,可她也不會再愛我了。
我抬眼,悲傷地看著她,“從前你說你會一輩子隻和我一個人在一起,是你先爽約的。”
“我們就那麼一次!”徐澤突然生氣,猛地站起來,“而且是她勾引我的!”
“三個月了,你有很多次機會告訴我,你為什麼不說!”
這些天來壓抑的情緒在這一刻突然爆發,“你不說就是你已經想好了對策,我是那個可以犧牲的人!”
“輕語!我還不夠縱容你嗎?這十年間你不讓我納妾我就從未提過這樣的要求,可是旁人都是這樣的,你有沒有替我著想過!”
原來,這才是徐澤的真實麵孔。
我無力地苦笑,“別人做的你也要做,那別人去青.樓你也要去嗎?”
我的追問,換來的是沉默。
我早知道她在外有情況,她是風月場所裏的常客。
從前我不相信,現在我一瞬間就明白了。
“我發現你根本就不懂我!”徐澤倒打一耙的功夫是越來越熟練了。
我冷笑了一聲,“我隻是覺得你臟!”
從前的徐澤並不是這樣的。
當年她鮮衣怒馬,從長街打馬走過,那麼風流,那麼少年氣。
她坐在高頭大馬上,揚鞭告訴我,“簡輕語!我一定會娶你過門!”
彼時,我是撫遠將軍府的嫡長女,她父親也是朝中重臣。
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她為了我投筆從戎,去考了武狀元。
放榜那日,她帶著一支軍隊去撫遠將軍府迎接我。
我知道,她這麼做,是為了討我爹的開心。
我爹素來不喜歡文人,覺得她們迂腐心眼多,要效忠國家,還是騎在馬背上才好。
我和徐澤的婚宴在城中辦了三天,極盡奢華,那時候我真的以為,我們是可以一輩子的。
當時間推移,少年終於變成了男人,我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她已經悄悄變了。
從什麼時候開始呢?
大抵是從我們的第一個孩子夭折,我父親戰死沙場。
婚後的第一年,我便有了一個孩子。
隻是這個孩子生下來便先天不足。
既然是有先天不足的症狀,我便悉心養護,太醫都說,這個病養到五歲便沒什麼大礙了。
隻可惜,她三歲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