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招,來我辦公室一下。」
老板一句話,周圍人的目光不約而同轉過來。
女人的嗤之以鼻,男人的不懷好意,一股腦兒壓在我身上。
忍著難受,我一步步往辦公室去。
「老板,是要問這個月的財務情況嗎,我都整理……」
我站在門口,抱著一摞文件,自顧自說起來。
然後被打斷:「門關好,過來說。」
手中的紙張因為被抓緊而出現褶皺,卻隻能一一照做。
站在老板身側,達到讓他滿意的距離,才讓我繼續說。
正彙報工作,冷不丁一雙陌生的手摸上我的大腿。
惡心的感覺瞬間在胃裏翻江倒海。
餘光裏,他根本沒在聽,黏膩的眼神落在不該落的位置,赤裸裸地打量。
我稍稍動作,不著痕跡地躲開,下一秒那雙手就轉移了陣地。
後腰泛起令人汗毛豎起的觸感,伴隨著老板的聲音:「小招平時也愛健身嗎?形體練得不錯。」
我險險控製住情緒,麵色如常地說:「老板說笑了,我那點工資勉強養活自己,可辦不起健身卡。」
而我的怨氣,卻被傻逼老板會錯了意,以為我在撒嬌調情。
此刻,他像條發情的狗,語氣眼神都曖昧極了:「這話的意思,小招是想升職加薪?還是想暗示我給你辦?又或者,想讓我……養你?」
感受到額頭的青筋跳起,我在心裏瘋狂爆粗口,表麵上不置一詞。
而我的沉默,換來傻逼老板的繼續犯病,大談特談:「年輕人,尤其是漂亮能幹的年輕人,有什麼話就直說,既然想和我一起,那我給你辦,到時候我們倆一起健身,男女搭配,幹活不累,你說是不是?」
他順勢搭上我的手,不安分地揉搓。
從我的角度,能看清他稀疏的頭發,糟糕的皮膚,凸起的啤酒肚,配合那油膩的神色,直想吐。
我想狠狠抽回手,再狠狠甩他一個大嘴巴子,可為了這份工作,根本做不到。
半個小時後,拉拉扯扯地彙報完工作,我走出辦公室。
同事的目光,是第二把砍向我的刀,磨在第一把刀留下的刀口上,不斷加深。
我深呼一口氣,若無其事地坐在工位上,做自己的工作。
但也知道,無論我以後做得再好,都會被說成,靠著狐媚本事倒貼老板換來的。
媽的,是我想被性騷擾嗎?
傻逼老板,智障同事,真是煩透了。
晚上,下班後,在自己的小出租屋內,用文字宣泄情緒。
「司潮居高臨下,長久地盯著地板上失去意識的人,不做動作。
他在思考,思考如何讓人更痛苦地死去。
最後,他做下決定,選擇活剮。
一刀一刀,一片一片,血順著司潮修長的手指滴下,彙聚成一大攤。
淩遲不會讓人很快死去,在慢性的折磨裏,恐懼絕望被不斷放大,被執行的人,確實很痛苦,執行的人,卻很痛快。
等最後一刀落下,司潮突然回神。
他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麼要殺人了。
他疑惑,但又很快釋懷。
因為,沒什麼理由,因為,他本身就是惡人。」
打字的手停下,突然想起白天的遭遇,我想,如果躺在地上,任人宰割的人是傻逼老板就好了。
如果明天見不到那爛人,就好了。
電腦的光映在我臉上,陰暗潮濕的情緒,在小小的屏幕前被放大,被滿足。
末了,心情一陣舒爽,我合上電腦,癱躺在床上,一秒入睡。
第二天,我準時上班。
剛踏進公司,就發現氣氛古怪。
圍在一起討論的人看到我來,破天荒地把我拉進討論。
「風招,老板情況怎麼樣了?」
我摸不著頭腦,這事兒你不問老板老婆,問我幹什麼?
我問:「老板怎麼了?」
一群人意外我的不知情,還好有個嘴快的,告訴了我:「你不知道嗎?老板進醫院了!」
我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那人繼續說:「據說現場都是血,嚇死個人。」
「入室搶劫嗎?」
「不知道,現場沒發現其他人的痕跡,就挺奇怪的。」
我沒再多問。
而公司離了老板,短時間內還能轉,大家很快繼續做自己的工作了。
隻是,我莫名想起昨天晚上的詛咒,打了個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