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日,他總會出現在後院替我提水,我們亦熟識起來。
有一日,他問我【不染,你一直在道觀長大嗎?】
【我是八歲時逃難而來的。】
【逃難?從何處?】
我思忖片刻,轉頭指指高牆外的皇城之處:【從那邊。】
他瞧瞧我指的地方。
【那是哪裏?】
【世子以後會知道的。】
【好吧。】他清目彎彎:【不染以前定是位知書達理的官家小家吧。】
【何出此言?】
【我雖年紀不大,但各地的道觀卻隨父親去過不少,道姑道長什麼的,也見過許多。】他說:【但如不染這般聘婷溫俏,禮數周到的道姑,我卻不曾見過。】
我笑笑,他卻紅了臉:【許是我孤陋寡聞了吧。】
我溫聲道:【世子是我見過的,最好看,最有才華的人,怎能說孤陋寡聞呢?】
他怔然片刻,忽而用扇柄摸摸腦袋,難為情道:【是嗎......從來沒有人這麼說過我。】
我故作詫異,不經意間握住他的手腕。
【在不染心中,世子是無雙之人。】
他望著我的星星眼,又瞧瞧自己被握住的手腕,紅著臉,一時不知如何接話。
可我分明看到,他原本平靜如水的眼底,正瀲灩起波波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