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長公主把我送進春暉館，父親被活活氣死

「看在本宮曾經對你有過驚鴻一瞥的份上，就賞你做本宮的麵首。」

我瞬間癱跪在青石板上，羞辱感鋪天蓋地地撲來，我竟然忘了自己的處境，誓死不肯。

被我忤逆了兩次的長公主，大發雷霆，當即就讓人把我綁起來吊在房梁之上。

把我送到春暉館折辱。

我的父親當場被氣死。

第二天我像條死狗一樣躺在春暉館的冰涼的地上。

正對著父親的屍體，他滿頭白發，雙目圓睜，已經氣絕生亡了。

我拚命地爬過去，流著眼淚想要幫他合上眼睛。

可是，我試了很多次，他的眼睛就那麼睜著，他死不瞑目。

我的父親，他一身傲骨，當年晉王叛亂，叛軍把朝堂層層圍住。

父親一屆文弱書生，手無縛雞之力，麵對晉王的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毫不畏懼，怒罵晉王是“竊國之賊”，差點死在亂刀之下。

他時常告誡我，我們讀書人雖然手無縛雞之力，所也要錚錚鐵骨，不然就不配存活在這世上。

所以，我曾經因為一時貪玩，胡亂完成了夫子的作業，字跡潦草，言不達意。

夫子不舍得用戒尺打我，父親卻拿起鞭子把我抽了個半死。

他罵我豎子，如此荒廢學業，不如現在就把我打死。

我當夜發起了高燒。

父親卻又擔心地守了我一夜。

我曾經怨過他，甚至恨過他。

可是歲數見長，我也知道他都是為了我好。

母親中年得子，所以很寵我，祖母更是把我捧在手心，夫子一直覺得我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對我也很是寬鬆。

隻有他對我甚是嚴厲，從未抱過我，從不誇我，臉上從來沒有笑臉。

可是，我知道，那是因為他對我期望過深。

所以自懂事以後，我一直在做他想要我成為的樣子。

我成了太子的伴讀，我寒窗苦讀十幾年，被皇帝欽點為狀元，終於走到他期盼我的第一步。

那一日，他第一次喝得爛醉，第一次誇我，他親昵地摟著我的肩膀，語氣裏都是驕傲。

「我兒威武。」

可是，不到一個月，他就死在我的麵前。

他的心該有多痛啊，他所有的希望和期望被徹底折斷。

我跪在他的身邊，抓著他冰涼僵硬的手，隻覺得冰涼的絕望和撕心裂肺的痛楚徹底淹沒了我，堵住了我的口鼻。

我像個野獸一樣，嘶吼。

我撲上去想要撕咬她。可是我還沒有爬到她的身邊，就被她的護衛一腳踢飛，整個身子狠狠地撞在牆壁上。

她冷笑道。

「不識時務。」

我的眼睛被頭上的血徹底蒙住，我順著她的聲音艱難地爬著。

我要她死。

我的手很快被人狠狠地踩住，碾壓。

我痛得冷汗浸透了衣衫。

「顧宴，你若再這樣不知所謂，你的母親，你那些流放的顧家人，都會死。」

我立刻停止了掙紮。

我已經害死了我的父親，我不能再把無辜的他們推入深淵。

「顧瑄，你現在從春暉館爬回公主府，本宮就再給你一次機會，放過顧家。」

我滿腔的恨意隻能硬生生地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