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臨把我按在榻上,眼裏的炙熱燒得我忍不住落淚。
「琉璃,做我的皇後可好?」
少年威儀不凡,一聲「琉璃,回話」讓我感受到帝王的壓迫。
他早就不是那個將我從乞丐身下救出的少年謝臨了,我慘然一笑。
「奴是暗娼,且有夫婿,萬不敢玷汙陛下,若陛下再不放奴回萬花園,怕是那些老主顧們都要想瘋了。」
其實,我拒絕謝臨,不單單是因此,而是因為我把攝政王和我那本是清風霽月該受世人讚頌的夫婿謝錦年親手送進大牢後,太後卻告訴了我一個跨越兩代人的可笑的真相。
太後說的最後一句話是:「雲殊,世事有時就是這麼殘忍可笑,你說對嗎?」
看,太後往我心上紮刀子,她恨我。
其實,我也恨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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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是平江府富戶雲家的掌上明珠雲姝,7歲那年的一天,奶娘帶著我在街市上撒歡,回來時遠遠就看到雲府被官兵圍了起來,我站在巷口害怕極了,隻聽到一聲滿門抄斬。
奶娘捂著我的嘴巴拽走我的時候,我聽到了府裏震天的哭喊。
奶娘帶我去成衣店買了粗布衣裳換上,又把我們身上所有的飾品典當,說得趁官兵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逃跑,讓我別亂說話。
我哭著問奶娘發生了什麼,爹娘怎麼辦?奶娘流著淚把我摟在懷裏,什麼也沒說,我就不敢再問了。
我們順利出了城,盡挑小道走,可沒多久就被一群乞丐攔住了路。
為首的乞丐掏出一張畫像,瞅瞅畫像,又瞅瞅奶娘,咧嘴露出了一口大黃牙,「真他娘的走運,這娘們就是畫上的通緝犯!」
其餘的乞丐瞬間把我們團團圍住,奶娘緊緊把我摟在懷裏,解開衣襟柔柔的跪在了地上,眼波流轉道:「隻要你們肯放了我家這小丫頭,想怎麼著都成。」
奶娘不過是三十出頭的年紀,這群乞丐瞬間直了眼,為首的壞笑起來,「隻要小娘子肯從了我們兄弟幾個,其他都不在話下。」
奶娘當即被這群乞丐撲在地上,透過乞丐身影錯落的縫隙,我看到奶娘笑著對我喊:「快走,有多遠走多遠,奶娘會去找你的。」
我從未見過這般場麵,一時傻愣在原地,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奶娘又大喊:「快走啊,別辜負奶娘!」
我流著淚轉頭越跑越遠,手心裏緊緊攥著奶娘偷偷塞給我的碎銀子。
那群乞丐騙了奶娘,奶娘也騙了我。
他們很快就追上我了,說已經把奶娘送官領賞了,奶娘不會來找我了。
為首的乞丐看著我一臉壞笑,「你那奶娘滋味不錯,不過老子更想嘗嘗雛兒的滋味。」
他把我按在地上,不過瞬間就將我身上的衣服剝了個幹淨,那雙又臟又臭的手在我身上亂摸的時候,我聲嘶力竭的大喊著救命。
其他幾個乞丐在一旁哈哈大笑,「小丫頭,任你喊破嗓子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省省力氣留著伺候我們兄弟幾個吧。」
「三皇叔,殺了他們!」
突然響起的一道聲音解了我的危境,也把我從絕望中拉了出來。
驚魂未定的我呆愣的看著悄無聲息出現的一行人,為首的少年一襲黃袍明媚如驕陽,我甚至沒反應過來去穿衣蔽體。
那是我和謝臨的第一次見麵,如此坦誠相見。
不,是隻有我一個人坦誠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