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故去洗手間冷靜,我看著鏡子裏妝容精致的自己,突然覺得陌生。
對待感情我向來幹脆,我的上一任男友和他學妹搞曖昧,被我發現後,我果斷提了分手,任憑他痛哭流涕在宿舍樓下蹲了我一個月我都沒有心軟,當時趙一荻還誇我是吾輩之楷模。
但當年那個眼裏揉不得沙子的盛開好像不見了,現在的盛開疑神疑鬼,時刻留意她丈夫和他前女友的一舉一動,試圖從蛛絲馬跡中找出她丈夫不忠的證據。
真挺沒勁的,我悲哀地想。
定了定神,我走出洗手間。
經過酒店一個隱蔽的拐角時我聽到了爭吵聲。
我不由停下腳步。
我沒有窺探別人隱私的習慣,但主人公之一是我丈夫除外。
「萬州,你說過你愛我的,你說過你要愛我一輩子的!」
周茗微揪著程萬州的領口歇斯底裏地衝他吼,她的眼妝都花了,顯然剛剛哭過。
程萬州將她抵在牆上言辭激烈,表情狂熱。
「那你為什麼當時不回來?為什麼?」
「你一個解釋都沒有就提了分手,讓我像個傻子一樣被你耍得團團轉。」
「周茗微,你沒資格質問我,是你拋棄了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
我從來沒見過程萬州這個樣子,印象裏他一直都是冷漠而自持的,即使在做床上運動時,情到濃處他也是克製又克製。
周茗微捂著臉看起來很痛苦。
「對不起萬州,對不起。」
看著她這個樣子,程萬州也平靜了下來。
「我真恨你。」他自嘲地說「但我還是犯賤地忍不住想你。」
聽到這話,周茗微眼前一亮,她踮起腳,顫抖著想送上自己的紅唇,然而在即將貼上的那一刻,程萬州撇頭躲開了。
周茗微並沒有氣餒,繼續尋著程萬州的唇,但是始終沒有得逞。
程萬州兩隻胳膊把她緊緊鎖住,讓她無法動彈。
「周茗微,我已經結婚了!」
「但是你不愛她!」
程萬州沉默了。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久到我腳都站麻了才聽到他說:「無論我愛不愛她,我和你也沒有可能。」
說完,便鬆開她轉身離去。
周茗微在他身後邊哭邊喊:「程萬州,這麼對我你會後悔的!」
我踩著七厘米的恨天高站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窺探這場鬧劇,腳跟疼的要命卻抵不上心裏的十分之一。
但奇怪的是,明明心痛到極致,我的眼睛卻像幹涸的像枯井流不出一滴眼淚。
待四周逐漸恢複平靜,我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一般蹲靠在牆邊。
明明我隻是個旁聽者,可我卻比當事人還要乏累。
我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卻因為蹲的時間太久,手腳發軟,整個人朝地麵撲去。
「小心。」一雙溫暖幹燥的大手扶住我。
我抬頭。
一個穿著鐵灰色西裝的男人映入眼簾。
我認得他,剛剛他有來我們這邊給程萬州他媽祝酒。
好像是叫趙擎東。
祝酒的人很多,我單單記住了他,因為他很英俊,有點吳彥祖年輕時候的味道。
「謝謝。」我借著他的手站穩。
我正想舉步離開,卻突然聽到他說了一句。
「他配不上你。」
我一怔,顯然剛才那場「好戲」的觀眾不止我一個人。
我義正言辭「趙先生,這是我的家事。」
他不置可否,我也沒再逗留,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