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多張和離書,是我滿懷希望寫下的。
我想說就算他撕了我也能再寫,可我慫啊,跟小雞崽兒似的一動不敢動。
“和離的事,不許再提。”
我深知識時務者為俊傑,連連點頭。
孟鄴不滿我的態度,一把將我拽過去,我跌坐在他懷裏,他一手扣住我的腰,一手掐住我下巴。
“木梵,我有沒有說過,你是我孟鄴的妻,這輩子都隻能跟我有關係。”
我們挨得極近,我清楚地看見他黑沉沉的眸子,盛著許多我看不懂的情緒。
我感覺他的氣息打在我脖頸,跟我貼得很近。
......講真,我有點害怕。
他目光黑沉地看我,收緊了扣住我腰的手臂,臉貼近我脖頸,氣息打在我皮膚。
“我好像太慣著你了。”
他這聲音帶著磁性,像深海女巫的歌聲,我渾身一震發麻,一不留神就被吸了進去。
他手不安分,沒多久就熄燈。
第二天,我頂著雞窩頭從他懷裏醒來,我一巴掌拍在腦門,悔不當初。
我的錢被沒收了,我昨晚還賠了身子!
果然,美色誤人。
…
月事來了,我懶得出門。
一直窩在府裏,無聊地在後院鬥蛐蛐。
丫鬟從酒樓裏給我帶了我喜歡的豬蹄,我胃口都沒有。
丫鬟滿嘴都是油,“小姐好歹吃一點,咱別的地方比不過大奸臣,但咱一定要比他活得長。”
這話十分有道理。
我啃著豬蹄,想著我那滿滿當當的銀票,化悲憤為食欲,整個湖心亭都是豬蹄香。
孟鄴此刻站在岸邊看我,麵色不善,唯恐我卷款跑了似的。
“小蘭,快看看他是不是被我氣死了。”
丫鬟向來害怕孟鄴,匆匆掃了一眼,“對,小姐快吃快吃,大奸臣臉色都快成鍋底了,氣死他氣死他。”
本著氣死孟鄴的原則,我吃了兩個豬蹄。
丫鬟摸著圓滾滾的肚子,“醉仙樓的東西就是好吃,但比寧州爆肚差點意思。”
我立馬彈起來,“你竟然背著我吃爆肚!”
說好等我和離以後一起去寧州吃,死丫頭竟然先去了。
“那不是你不吃的嗎?”
“我什麼時候買過爆肚?”
“小荷姐姐收拾你屋子的時候發現的,都涼了,按照規矩得撤走,我們覺得可惜就熱了吃了。”
我若有所思。
談和離那天我沒注意,現在想來,孟鄴回來時手上確實拿了個東西。
我又懂了。
這是他白月光給在他走的時候給他帶上的吃食!
寧州爆肚是出了名的,白月光當然要讓孟鄴帶走些。
好啊你個孟鄴。
手裏拿著白月光的東西,回來撕我辛辛苦苦寫的和離書!
我罵罵咧咧地從湖心亭衝到岸邊,氣勢昂揚地衝到孟鄴麵前。
孟鄴一看我,眉頭擰著。
“免談。”
我還沒說什麼呢,連談都不想跟我談。
狗男人。
我擼起袖子,今天必須跟他算算賬。
孟鄴忽然說,“我要出去一趟。”
我停止了擼袖子的動作。
這段時間他守著我,我都快悶死了。
孟鄴眸色深深地看我,不顧我意願地將我拽到他懷裏,“木梵,你乖一點。”
我唯恐流露出半點興奮之色,“放心放心,你走了我一定乖,絕不作妖。”
他垂眸看我,那雙眼睛跟審視犯人似的。
…
孟鄴一走,我又開始裏裏外外找東西。
和離是必須要和離的。
丫鬟匆匆忙忙進來,“小姐,柳煊小姐來了。”
白月光終於主動出擊了。
我火速從房梁上爬下來,頂著一張花貓臉一溜煙衝了出去。
孟鄴估計是得到消息就跑了回來。
我剛到門口,他的馬剛好停下。
我立馬躲在紅漆木柱後,脖子就差伸成長頸鹿。
天知道我多希望兩人雙眼含淚互述衷腸。
白月光一身白衣,幾個丫鬟護著,弱柳扶風,含情脈脈地看著他。
孟鄴下了馬車,離柳煊越來越近了。
更近了。
然後......
他麵無表情地越過白月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