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羞辱

「辛月，辛伯父托我照顧好你，你不要怕我來接你了。」

周圍的其他姑娘看到裴鬱這幅深情的模樣，在一旁神情有些嫉憤的竊竊私語起來。

我無視著那些目光，穿著單薄的紗裙走到裴鬱麵前伸出手捧著他的臉，紅唇湊到他耳邊輕聲說。

「少卿要是想要奴家便在競拍初夜那日帶上萬兩黃金來贖奴家吧。」

裴鬱耳廓染上一絲薄紅，不由得往後退了兩步，麵色有些羞惱，眼神是不加掩飾的厭惡。

「辛月，等你想通了我再來接你。」

說完這話匆匆忙忙拂袖而去，側身出去時還嫌惡似的抖了抖被我觸碰到的衣物。

這麼明顯的嫌惡我上輩子都沒看出來，真是傻的可憐啊。

接我？

到時候你怕是沒那個資格了。

看著走出去的裴鬱，我勾起唇笑了笑，眼底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也不知是那日被我惡心的慘了還是如何，裴鬱倒是沒有像往常一般來日日堵我。

但是一封封書信和每日討好的糕點倒是一日不缺的送到教坊司來，不過很可惜都被我扔了。

裴鬱做的戲倒是挺有用的，現在幾乎全京城人都道大理寺少卿對我這位教坊司的舞女用情至深，就算被下了臉子也依舊癡心不改。

我隻當充耳不聞，依舊是成日的把自己關在屋子裏拚了命的練舞。

時間很快就到了中秋宴，宴會前一晚李公公前來驗收我的練習成果。

我微微一笑，褪去外麵的衣物，漏出被細紗包裹住的瑩白身軀站在鼓上翩翩起舞。

一舞結束，李公公眼神怔楞了一瞬，接著猛的拍著手笑了起來。

「嬿婉回風態若飛，麗華翹袖玉為姿。後亭一曲從教舞，舞破江山君未知。綺夢姑娘這般好顏色好技藝，明晚過後可得多多仰仗姑娘啊。」

「李公公說的什麼話，以後我才是要多仰仗公公呢。」

我微笑著行了個禮，抬起眼和李公公對視，看向一旁銅鏡裏映出的自己滿臉野心的模樣。

近了，離複仇成功的機會又近了一步。

再等等，再等等......

我閉了閉眼睛，壓製住心底滿滿的惡意和怨氣。

坐在鏡子前看著鏡子中同蘇鶯有八分相似的眉眼，我伸出手拂了拂這張臉。

前世知道真相那一刻我從未這般痛恨自己同蘇鶯相像的臉，要不是因為這張臉，我便不會遇到裴鬱，不會在那欺騙中傻傻的奉上一顆真心，最後落得那般下場。

但是現在嘛，這張臉倒是諷刺般的妙用。

「姑娘，該上去獻舞了。」

看著鏡子中眉眼精致明豔，顧盼間攝人心魂的女子，我笑了笑，芊芊素手輕輕拂過額頭上火紅的花鈿。

好戲是時候開場了。

我穿著一襲薄如蟬翼的緋色輕紗，頭插雀翎，麵上罩著長長的麵紗，隻漏出一雙微微上挑的狐狸眼，赤著足翩翩走近殿內。

小巧的銀鈴綁綴在纖細的腳腕處，回轉行走間在寂靜的大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感受著四周黏在身上的那些或垂涎或輕賤的視線，我麵紗下的嘴唇勾起，低著頭站定在殿內。

樂聲起，我踮起腳以腳尖立在鼓上，腳下開始不停的旋轉，衣袖舞動，瑩白的腰肢仿若垂柳，纖腰靈動，如玉的素手婉轉流連，裙裾飄飛，顧盼間滿是動人心魄的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