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外婆好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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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妹妹連夜來到外婆家。

清晨，屋頂上的公雞打鳴了。

外婆將門推開後，就發現院子裏被打掃得幹幹淨淨，她先是愣了下。

接著她又走到牛棚裏，就見水槽裏盛完了幹淨的清水，以及放滿新鮮的青草，牛正在津津有味吃著。

她滿臉疑惑。

這時躲在暗處的我帶著妹妹走到外婆跟前。

她認識我們姐妹倆，隻是眼神裏透著陌生和疏離。

因為我父母很少帶我跟妹妹來外婆家做客，所以她根本不跟我們親。

外婆是典型農村老婦女的形象，她皮膚有些幹，眼角有皺紋，頭發透著幾分銀白。

她眼神格外地犀利，外表看起來就挺凶的。

這個村裏很多戶人家都害怕我外婆，因為她不僅是寡婦，還是個悍婦，脾氣又剛又臭，容不得別人占她半點便宜。

「外婆好。」我跟妹妹齊聲喊著。

外婆都懶得應，當做沒聽見。

這時屋外頭傳來一抹怒吼聲，「你這個老不死的，趕緊給我出來，你水稻田的水都漫進我田裏，要不是我及時發現，我那畝水稻都得淹死。」

外婆立馬精神起來，她就像是一隻戰鬥雞般，拿起掃帚就往屋外走出去。

我帶著妹妹連忙跟了出去。

就見外婆跟一個阿婆在對罵，戰況激烈，誰都不讓誰。

「臭婆娘，你自己沒管好自家水稻，還上門來找打了。」

「就是你故意往我家田裏灌水，你還不敢認，你老不死的，你就活該早早就守寡。」

外婆怒了，她拿著掃把就追了上去，想將那個阿婆給狠狠打一頓。

但那人被外婆的凶悍給嚇到了，她拔腿就溜。

跑之前還丟下一句話，「你這個老不死的，你活該沒人養老送終，就你這臭脾氣，難怪沒有親人認你。」

6

外婆被氣得夠嗆，她大口大口喘著氣。

妹妹明顯被外婆的凶悍給嚇到了，她不停往我身後躲。

我緊緊握住她的手，表示著安慰。

我目光堅定看向她，「外婆，我們姐妹倆想跟你一起生活。」

「沒門。」外婆像是聽到笑話般，立馬拒絕了。

「你們就是兩個討債鬼，就算你爸媽不管你們，我也不會管你們，我還

想多活幾年呢。」

接著她就扯著我跟妹妹的手，拽著我們走向了村口。

我也有些慌了，我帶著妹妹從家裏跑出來，要是不投靠外婆，那我們隻會落得餓死街頭的下場。

情急之下我用力擰了下我妹妹的大腿，妹妹疼得一下子哭了。

她邊哭邊有些懵地看著我，她一時搞不懂我為什麼要掐她大腿。

我是一下子飆不出眼淚來，才會讓她哭，賣點慘。

我始終擠不出眼淚，最後隻好作罷，我皺著小臉朝著外婆說著。

「外婆，我父母想把我妹妹賣給縣城裏的老光棍，所以我才會帶著妹妹來投靠你。」

「外婆，嗚嗚嗚。」妹妹順勢哭了起來。

「你們就是那兩個壞種的孩子，就算他們不養，也休想找我們的麻煩，我養不起你們，趕緊給我滾。」

外婆將我們丟在村口後，就往家的方向走了過去。

妹妹有些不相信說著，「姐姐，爸媽怎麼可能會將我賣給老光棍，明明他們是帶我帶縣城裏買衣服。」

我覺得我有必要打破我妹妹的幻想。

以我們現在的處境，她要是再繼續懵懵懂懂，像棵溫室裏的花朵，那她注定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社會裏存活不下去。

「妹妹，這是真的，爸媽這次回來就是想把你賣給老光棍當童養媳，她賣掉你得到的錢拿去還賭債，這是我偷聽到他們說的。

所以我才會帶著你離開那個家，投靠外婆。」

我一臉認真看著妹妹，「妹妹，你信姐姐的話嗎。」

「我信，姐姐不會害我的，姐姐去哪，我就跟著去哪。」

看著如此乖巧懂事的妹妹，我眼眶不由得一酸。

想到她上輩子那慘絕人寰的遭遇，我的心泛起陣陣抽疼。

我發誓我絕對不會讓妹妹發生像上一世的慘劇。

7

我帶著妹妹再次來到外婆的院子裏。

外婆見到我們姐妹倆如此陰魂不散，白眼都快要翻上天了。

她怒聲說著，「你們兩人要是踏進屋裏一步，我把你們的腿給打斷。」

話落，她就將門給合上，將我們姐妹倆隔絕在外頭。

「姐姐，外婆好凶。」

「她確實凶，但她心不壞。」

比起我那隻會賣女兒的父母，外婆好得不要太多。

外婆沒徹底趕我們走，就說明還有戲。

「妹妹，以後我們要好好孝敬外婆，知道嗎？」

「我聽姐姐的。」

我又看了一眼牛棚，「妹妹，以後我們就住在這裏。」

牛棚是個能遮風擋雨的地方，住在牛棚裏起碼比在外頭流浪好。

8

好在牛棚夠大，牛被繩子拴住，它活動的空間有限。

我抱來很多幹草鋪在牛棚的另外一側。

幹草還能保暖，晚上還能將幹草當做棉被使。

「姐姐我餓。」妹妹有些難為情說著。

「走，姐姐帶你去找吃的。」

我就去外婆的田裏挖了兩個地瓜，然後生了灶火，將地瓜給烤了。

我用木棍將烤得發黑的地瓜從灶口給扒下來，再用樹葉將滾燙的地瓜給裹著，遞給了妹妹。

妹妹聞到烤地瓜的香味，眼睛都亮了。

她皮都不剝咬了一大口，一邊吃一邊說著，「姐姐，好香。」

我忍不住笑了笑，然後跟著吃了起來。

屋裏的外婆聽到外頭的動靜聲就走出來看了，就見我們姐妹倆坐在灶台前吃著烤地瓜。

她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說什麼，再次往屋裏頭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