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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王妃近來應是少見我這種懂事又不招人嫌的奴婢,便想留我久些。
因此心中有氣時,她都先拿抖得最厲害的人來折磨。
這日她正拿著細針紮人,跪在地上的如箐強忍著眼淚,卻在針紮進體內時痛呼出聲。
這舉動惹得齊王妃不高興起來,眼見她要將手裏的針全部摁進如箐身上,門外傳來小廝通報的聲音。
“王爺到!”
齊王妃眼睛一亮,提起裙擺就往外跑,也不顧散落了一地的針。
“阿淮!你來......”她的話語戛然而止,轉而代之的是一道輕柔甜美的聲音。
“小女秀嬋,拜見齊王妃。”
三王爺忙扶起正欲屈膝的秀嬋,心痛道:“嬋兒,你膝蓋未好,這種禮節便免了吧。”
秀嬋抬眸,軟若無骨地靠在三王爺身上,柔柔道:“小女膝蓋有傷,不便行禮,還請齊王妃莫放在心上。”
早聽聞三王爺對新來的美人寵愛有加,如今親眼所見,倒也理解為何了。
不同於王妃妖冶豔麗,氣勢逼人的美貌。
這位美人蛾眉皓齒,清麗脫俗,十分驚豔。
我瞧了一眼,便呼吸紊亂起來。
這秀嬋,竟與小姐有五分相似。
哪怕此前與她素未謀麵,這時也不由得心生幾抹親近之意來。
而我早在後院時就聽聞了她的來曆。
半月前,三王爺與好友在珠湖泛舟遊樂,碰見有人在推搡一個舞女。
三王爺經過時,在看見那舞女模樣後,當即就將舞女救下,並帶回了王府。
可見是因為秀嬋長得與小姐相似,才把她帶回來當個替身。
想通了緣由,再瞧見三王爺看著秀嬋時眼裏的溫柔,我就感覺一陣惡心。
齊王妃亦是如此,她眼中的嫌棄不加掩飾,就這麼死死地盯著三王爺懷裏的秀嬋:
“你來做什麼?”
秀嬋正欲開口,身旁的三王爺搶先道:“嬋兒怕你寂寞,提議來你的小院坐坐,本王想著已有些時日沒來看看你,便順道一起來了。”
三王爺這般明晃晃的維護,讓齊王妃氣得險些咬碎一口銀牙。
她雖愛慘了三王爺,但絕不會生生咽下這口氣,“妾身的小院,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來的。”
秀嬋當下就白了一張臉。
三王爺的臉色也不好看,齊王妃拂了他的麵子,讓他在新情人麵前失了顏麵。
盛怒之下,將齊王妃禁了足。
三王爺帶著秀嬋走後,滿院的奴婢伏地跪著,沁著冷汗,生怕這回死的人是她。
齊王妃胸前劇烈起伏著,坐回座上時,拿起手邊的茶杯就砸向身邊的我。
瓷杯砸破了我的額頭,鮮血汩汩冒出,滴落在地上。
我忍著痛,伏跪著沒有吭聲。
她不解氣,嘴角勾起幅度,朝我道:“抬頭。”
我立刻抬首,看向齊王妃。
她一掌拍來,將我打得眼冒金星。
“放肆,讓你抬頭,沒讓你看本妃的臉!”
我連忙磕頭認錯,每一下都不敢含糊,一直將額頭磕青了,齊王妃才叫停。
“好了,你說說,本妃與那小賤人,誰更好看?”
也隻有這種無腦的妒婦,才會看不見自身優越的條件,要與一個舞女爭王爺心中的地位。
我心中嘲弄,嘴上卻恭維道:“王妃國色天香,更別提您的身份如此尊貴,豈是一個小小舞女能比的?她不過是有點姿色罷了。”
“有點姿色?”齊王妃眯起眼,抬腳將我踹倒在地,“是了,就算長得跟雲懷柔相似又如何?一隻螻蟻,本妃能踩死一個,就能踩死第二個!”
聽見小姐的名字,我垂下眼睫,爬到了齊王妃腳跟前。
“王妃息怒,奴婢會製一種香,此香能使人心情愉悅,能使人成癮。”
“若王妃準許,奴婢會將此香薰入您的貼身衣物內,到時見了王爺,定能讓王爺對那舞女失了興致,重新念起王妃的好。”
齊王妃聞言用鞋尖挑起我的下巴,饒有趣味地看著我,“你還會製香?先前為何不說?”
我看著她的繡花鞋,裝出惶恐的模樣:“奴婢…奴婢知錯,製香是家傳的秘技,多年前奴婢一家逃荒到京城附近,爹娘沒熬到最後,隻剩奴婢一路乞討到這兒。”
“這時間長了,奴婢的手藝生疏起來,不敢拿出來在您麵前獻醜......”
為了打消她的疑慮,我又道:“王妃不必擔憂,奴婢會先將香用在身上,讓您先看成效。”
一番話下來,我的命暫且保住了。
但齊王妃給我的時間不多,她要我一日之內,就將香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