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太子還是過於仁慈了！”

安靜的春風閣，這樣一道響亮的聲音響起。

霎時間，文人才子，包括趙銘，都愕然看向天字一號房！

一道道簾子打開，趙擎天，林妃，李貴妃，皇後，太子太傅以及一些重要的朝中大員，全都出現在趙銘麵前！

“兒臣拜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十幾米之隔，趙銘率先跪下。

所有書生起身，這才明白，皇帝陛下，今日也到了！

春風閣上下盡數行禮。

但趙擎天的臉色並不好看。

“太子！貴為大江皇朝的儲君！”

“但朕，剛剛聽到了什麼？”

“非議，嬉笑，嘲諷，詆毀！”

“你們把朕這大江皇朝的太子當成什麼了？”

趙擎天重重拍在桌子上，上百書生瑟瑟發抖。

此時的趙擎天並未就此熄火。

他冷笑道，“這便是朕這大江皇朝的讀書人麼？今日連太子都不放在眼裏，改日是不是連朕也不放在眼裏？”

無論如何，趙銘都是趙擎天挑選出來的儲君。

他被讀書人羞辱，並不會讓趙擎天對趙銘生氣，因為羞辱趙銘，在這個時候，等同於羞辱皇權！

趙銘深知這一點。

但他更清楚，趙擎天此時怒火有多大，等會要滅火就有多難。

難不成這些書生，上百精英，全都要殺了？

趙擎天當然不會做這種事情。

趙銘於是直起伏在地麵的上半身，雙手拱起，麵向趙擎天大聲開口。

“父皇息怒！”

“兒臣以為，文人不以權勢而低頭，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乃是大江皇朝之幸事！”

“兒臣並不覺得受辱，兒臣隻覺得，看見這些書生，恍若看見大江皇朝的將來！”

“今日他們能對兒臣不假辭色，兒臣以為，他們日後到了朝堂上，也能對父皇直言不諱！”

“父皇明察！”

趙銘以頭扣地，長跪不起。

趙擎天看似怒火滔天，此刻嘴角卻微微上揚。

而春風閣上下書生，一個個心中複雜萬分。

他們剛剛還在嘲諷太子不是男人，隨後被太子一首詩逼得不敢提筆。

此刻，太子卻還在為他們說好話，讓他們心中莫名冒出一個念頭。

“我真該死啊！”

而此時，即便是再膽大的書生，也不敢說一句話。

趙擎天揮揮手道，“既然太子為你們說話，朕也不追究了，倒是樓下這賤婦，你區區一個青樓女子，誰給你的膽子上台來汙蔑太子的？”

紅絳萬萬沒想到皇帝會出現在這裏。

她原本還打算向太子求饒，此刻萬念俱灰，朝著趙擎天不斷磕頭道，“陛下饒命！”

“拖下去，秋後問斬！”

趙擎天揮揮手，便決斷了紅絳的生死。

趙擎天並沒有當即讓人打死紅絳，因為秋後問斬，京都百姓盡數會來觀摩，那個時候才是最佳的立威之時。

此時趙銘鬆了口氣，在趙擎天說出平身之後，這才一本正經的坐了起來。

趙擎天卻對著孫揚笑道，“這臭小子，剛才還坐在圍欄上，現在反倒是裝得像模像樣的。”

孫揚淡淡笑著，開口道，“是老臣教導不周了。”

隨後二人哈哈大笑。

而過了一會兒，陸陸續續來了不少女子，走進了原本空著的四樓，這表明，人差不多徹底到齊了。

這些女子都是京中大戶人家的女兒，出現在此處，自然是有相親的意思在裏麵。

隻是縱使她們到來，原本熱鬧的詩會，依舊顯得有些寂靜。

掌櫃的高舉一塊木板走上圓台，詩會也正式開始。

此刻第一題已經出來了，題目就是酒，但作詩的人，卻是一個沒有。

經曆了剛才的大起大落，不知不覺，在場的書生，反倒是把太子當成了主心骨。

少數幾個也在提筆磨墨，準備在趙擎天麵前大展身手。

此時趙銘下筆遲疑，總覺得若是就這樣把準備好抄襲的詩寫出來，反而有些達不成自己的目的。

今天，他是來為自己正名的！

不是有人說自己不是男人麼？

那他今天就表現得男人一些！

嘩啦一聲，他將麵前的紙一把抓成一團，坐在那裏閉目養神。

等到詩作一篇篇出來，趙銘依舊毫無動靜，這讓原本臉色難看的林妃鬆了口氣。

“陛下，臣妾早就說了，太子殿下，無非是憑借一張利嘴罷了，你看看他，現在還沒寫一個字呢？”

林妃心中得意，暗戳戳提醒趙擎天。

孫揚抬起頭，擔憂的看了趙銘一眼。

那日他去東宮，本身就是希望能給趙銘抄一些詩詞之類的，但趙銘的表現讓他絕了這個心思。

此刻他也明白趙銘的處境，如果僅僅憑借剛才的舉動，想要徹底讓天下文人折服還是做不到的。

趙擎天也掃了趙銘一眼，開口問道，“太子就連一篇關於酒的詩也寫不出來？”

趙銘張開口，欲言又止。

在眾多書生複雜的目光中，他起身踹起一壺酒緩緩推開廂房的門走了下去。

於是春風閣安靜下來。

上下五層樓，數百人，安安靜靜的看著趙銘一步步從樓梯上走下。

掌櫃的一臉驚愕的迎上去，卻被趙銘一把推開。

趙銘坐在高台上，猛灌一口，旋即開口道，“你們寫你們的，再讓我醞釀醞釀！”

“醞釀？本宮看來，太子根本就是寫不出來吧！”

林妃的聲音大了些，從樓上傳了下去。

眾多書生也察覺到些許不對勁，一個個更加正襟危坐，不敢說些什麼。

足足一刻鐘，上百人卻隻有兩篇詩遞上來，即便是那些老頭念詩的時候，心中也有忐忑。

氛圍有些過於古怪了。

直到第三篇詩遞上來，一個老頭起身走上圓台，開始念詩，但眾多書生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的。

此刻趙銘一咬牙，起身撕開了自己的衣服。

當著上百人的麵，他光著膀子，雙開門，六塊腹肌一一呈現。

李貴妃掃一眼，隻覺得麵紅耳赤。

四樓的眾多貴女更是驚呼不以，用扇子遮住眼睛，卻偷偷從扇子後麵漏出一絲縫隙打量著。

即便是林妃也有片刻的錯愕，這肌肉線條讓她有片刻的大腦空白，但很快又反應過來。

“太子殿下！陛下在此，你君前失儀，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