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祈辭醞釀幾秒,“莫要隻看其表,棠晚孝順恭謹,二弟不是與棠晚交好嗎? 必定也相信她的為人吧?”
“知人知麵不知心。”顧鈺安抿嘴,神情僵硬,撇過頭去。
對上江月影心慌的眼神,他眉頭一蹙。
男女有別,多少有些不便,二老爺與顧鈺安待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江棠晚為大夫人喂了藥,看了一眼夫君,交換眼神後,不卑不亢走出去。
她淡淡道:“管家,將府裏所有人都叫過來,若有出府的,便叫回來。”
管家笑嗬嗬地說:“大少夫人,下人出門采購,現在叫來,恐怕會耽誤晚上的家宴。”
聞言。
江棠晚眼中凝聚寒霜,沉聲道:“怎麼,我說的話,無用?”
“大少夫人…”管家笑容消失,聽到響起的軲轆聲,他忙彎腰道,“您別生氣,我馬上去叫他們過來。”
走到後院門口,眼睛裏閃過譏諷。
呸,還未洗脫陷害大夫人的罪名,就耀武揚威,真會拿架,府中上下,應是二房夫人管事。
一個小輩,未免太狂。
國公府的下人聚集在庭院裏,左顧右盼,見沒主人出現,便聊起了家常,聲音宛如樹上的鳥雀。
管家看到並不製止。
透過綿紙,江棠晚一一掃過,這就好像是一張大網,好好整理,風浪大些,必定能捕到魚。
或許,還很美味。
接著,二夫人笑著走過來,語氣輕快地說:“侄媳婦,他們無禮慣了,等會兒嬸子幫你…”
“二嬸,你管教不嚴呐。”江棠晚紅唇輕勾,碎發掖到耳後,笑了笑,聲音慵懶,帶著幾分冷笑。
“侄媳婦,你說什麼…”
不等二夫人說完話,江棠晚看了一眼身旁的酸橘。
酸橘踹開門,雙手叉腰,聲音微揚。
“都閉嘴!什麼地方也敢大聲宣揚,把這裏當菜市場啊?”
“我…”二夫人指著自己,深吸幾口氣,竟然被一個小丫鬟給暗罵了。
她閉嘴?
她才不閉嘴,提裙跟上,倒要看看,這賤人整什麼幺蛾子。
身後。
江月影手抖著捋了捋被汗水沾濕的頭發,她整理好心情,走了出去。
下人一聽,一個外府的丫鬟敢這麼說話?
管家嘲諷道:“不愧是大少夫人的陪嫁丫鬟,脾氣就是大啊。”
廚娘滿臉不開心,舌頭翻出瓜子皮,吐在地上。
“大少夫人,您的架子也太大了吧?
馬上就到中午了,耽誤各位爺吃飯,您能負責嗎?”
啪!
酸橘上前,揚起手,巴掌甩在她的臉上,罵道:“大夫人命懸一線,你竟吐瓜子,是不是你下的毒?”
“不…不是我…”廚娘趕緊跪在地上,她撿起瓜子皮,藏在衣袖裏,看了一眼酸橘,趕緊對江棠晚磕頭道,“大少夫人,就算借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害大夫人啊。”
末了,她補充道:“大夫人可是長公主。”
江棠晚眸光一閃,這人提醒了她,下毒毒害皇親國戚,罪加一等。
那人,是想至自己於死地。
“你既說不是你,那是誰?你好好想想,事關長公主,要是皇上知道了,可就沒這麼好說話了。”
廚娘性子急,藏不住話,必定聽過不少傳聞。
廚娘汗流浹背,她緊張吞咽口水說:“回大少夫人,春若…春若神色慌張,應該知道些什麼。”
春若一聽,跪在地上。
她著急地說:“廚娘,您別誣賴人,我著急…我著急去茅廁。”
廚娘反駁道。
“你明明是往東走的,茅廁明明在西!”
“我…我走錯路了還不行嗎?”春若眼神飄忽為自己辯解道。
兩人一言一句吵著。
江棠晚抬手,聲音戛然而止,有了這場鬧劇,奴仆皆低頭,不敢言語。
她清澈的目光一寸寸涼了下去。
“暗星,想辦法讓她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