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星光閃爍。
江棠晚自然醒來,她動了動酸澀的肩膀,意識到天黑了,忙起身。
她清了清嗓子,“怎麼沒叫我?”
“小姐,姑爺讓人來傳話了,他睡書房,讓您先休息。”酸橘端來一杯熱茶,解釋道。
她本來對姑爺就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沒想到,新婚第一天,就睡書房,不就是嫌棄沒娶到江家真正的嫡女嗎?
小姐身為養女,也不差啊。
從小就是被當做嫡女培養,比二小姐可強多了。
江棠晚抿了口熱茶,嗓子好受了很多,她倒不意外,畢竟前世,也就在新婚時,見了一麵。
後來,他就都宿在書房裏了。
她對顧祈辭沒有心思,自然就不去緩和這段關係,這一世不同,再次嫁給顧祈辭。
豈不是天定良緣?
“伺候我更衣,對了,將交杯酒端上。”
沒有喝交杯酒,怎麼算是夫妻呢?
書房。
暗影吹滅周圍的蠟燭,走到公子麵前,擔憂道:“公子,您今早休息吧?”
“好。”顧祈辭揉了揉眉心,滿身疲憊。
旁邊,還放著藥碗,他用手摸了一下,快要涼了,端起來,神情自若地一飲而盡。
祖父太忙太累,他想為祖父分憂,卻不能時常陪伴身旁,隻能在後方盡可能多出謀劃策。
他望著外麵圓圓的月亮,腦海中浮現出夫人的臉。
“今個兒八月十五,記得讓人給少夫人送月餅。”
暗影應下。
隻是,下一秒,就傳來女子嬌憨的聲音:“夫君,幾塊月餅就想把我打發了?”
顧祈辭忙望過去。
門開了。
江棠晚身上繁瑣的婚服,已經換了,一襲紅衣,頭發微攏,大方素雅。
“你怎麼來了?”他心中一動問道。
江棠晚揮揮手。
酸橘放下酒杯,瞪了一眼姑爺,便朝門口走去,伸手揪住暗星說。
“走了!”
“拽我做什麼?”暗星皺起眉頭。
酸橘雙手叉腰道:“你沒看見我家小姐揮手,讓我們退下嗎?”
暗星淡淡道:“我家公子沒讓我下去。”
“小姐讓下去,就得下去!”
“公子沒發話。”
兩人爭論不休。
顧祈辭沉聲道:“暗星,以後聽少夫人的話。”
酸橘揚起下巴,暗星抿嘴,良久,才道:“是,公子,屬下知道了。”
江棠晚心中一暖。
這算是給她在撐腰嗎?她轉身關上門,端起交杯酒,遞過去說:“賞臉嗎?”
“自然。”顧祈辭接過。
暗星略微著急地說:“公子,您不能喝酒!少夫人,這交杯酒能否延後喝?”
“延後喝,怎能叫交杯酒?”顧祈辭沒有給他回話的機會,一飲而盡。
嗯?
這並不是酒。
江棠晚解釋道:“我早知你不能喝酒,便將酒換成了熱水,一路走來,水也涼了。”
顧祈辭聽後,臉上浮現愧疚道。
“抱歉,我不能給你一個正常的新婚洞房。”
“咳…”江棠晚輕咳一聲,她知道顧祈辭說的是不能喝酒以及沒有賓客。
但落在耳朵裏,格外怪異。
畢竟,她就算是又活了一輩子,可還是個清清白白的姑娘,也不知顧祈辭具體情況,是否能行事。
門外,酸橘撇撇嘴說:“我家小姐很是善良,真是顯著你了。”
暗星:“......”他沒理,決定不說話。
砰!
煙花綻放在空中。
靜謐屋裏,尷尬不已的兩人一起望向外麵,異口同聲道。
“看煙花嗎?”
“看。”江棠晚鬆了口氣,推著他走了出去。
煙花絢爛,綻放在夜空中,在一瞬間,將周圍的暗處照亮,不過,轉瞬即逝罷了。
顧祈辭望過去。
他聲音輕輕道:“你跟著我,恐怕要吃苦。”
“什麼?”江棠晚側身低眸,眼睛裏浮現疑惑地問道。
回到新房,望著大紅色的被褥。
顧祈辭盯著煙花,幾秒後,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再次開口道:“嫁給我,不會幸福的,你收拾收拾,回江家去吧。”
美好轉瞬即逝,沒有人會一直陪著一個殘廢。
倒不如,從一開始就不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