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池庭澈七年,我為他做了能做的所有事。
可他的初戀隻是招招手。
他就急不可耐的和我撇清關係:「她就是一多管閑事的,不用理。」
他用力吻上初戀的唇。
直到心灰意冷的我提出分手。
他才終於慌了。
「江綰一,分手可以,你別後悔。」
我灑脫離去。
可他卻喪家之犬般,一次次求我回頭。
「綰綰,再看看我,求你。」
挽著小男友的手,我衝他微笑。
不好意思啊,池庭澈,這次,是我不要你。
1
氣氛火熱的酒吧包廂裏。
下午四點就發消息和我報備「今晚加班」的池庭澈,懷裏摟著一個窈窕的女人。
他嘴角微翹,深情又涼薄的征求對方意見。
「親一口,沒問題吧?」
熬了兩個小時的養胃藥膳,在出發前,被我小心翼翼的裝進保溫桶。
可此刻,為池庭澈熬湯時的那份心意,卻滑的讓我抓不住。
「嘭」一聲,保溫桶重重落地。
熱湯四濺燙紅了我的腳麵。
那邊,被池庭澈摟在懷裏的女人,也嬌嬌點頭,主動抬頭和他吻在了一起。
二人四唇相貼,剪影曖昧般配。
圍觀眾人爆發出的歡呼聲,很好的隱藏了我的狼狽。
可心口一陣接一陣的抽痛,還是使我不顧一切的衝了上去。
「池庭澈。」我站定在他麵前,艱難的扯出一個笑。
但大概這笑比哭還難看。
因為池庭澈看到我的瞬間就變了臉:「江綰一,你怎麼來了?」
我沒回答他的問題,隻挪動目光,看向他下意識護在身後的女人:「這就是你說的加班?」
「怎麼?這年頭當男模比當總裁賺的還多嗎?」
滿腔怒火讓我口不擇言。
池庭澈卻隻是扯唇,隨意敷衍:「江綰一,真心話大冒險而已,別這麼較真。」
「宋利長的不比我差,你要是覺得不公平,也可以和他親。」
他話說的隨意,優越完美的五官也因薄情冷淡,更顯矜貴迷人。
但讓我心慌的是,他身上那種無所謂的態度,和十八歲時幾乎一模一樣。
十八歲那年。
我手捧親手培育出的鬱金香,向池庭澈告白。
池庭澈眼睫低垂,靠在柱子上聽完了我的囉裏八嗦,懶懶開口:「為什麼是鬱金香?」
「你不喜歡?」我慌的要命,怕因此被拒。
池庭澈卻不回答,隻不耐煩似的挪開眼:「為什麼是我?」
他話題轉的很快,卻並不影響我用心回答。
「如果我能平安活到八十歲,大概會遇到兩千九百二十多萬人,而人和人相愛的概率,隻有零點零零四八七。」
「池庭澈,你是我十八年來,唯一心動的人。」
「我覺得我應該告訴你我的感覺。」
「而且,我也希望,我們能成為彼此的零點零零四八七。」
少女時期潮濕的心事,總是能讓人瞬間起一身雞皮疙瘩。
所以,當池庭澈嗤笑著拒絕我時,我並沒有覺得很難過。
真正讓我難過的是今天。
在我們已經訂婚後,池庭澈用這樣無所謂的語氣,告訴我。
——遊戲而已,你也可以隨便找個男人親。
見我發愣,池庭澈護著的女人,咬著下唇,扯了扯他的衣袖:「阿池,這是誰啊?」
她楚楚可憐的樣子,仿佛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
池庭澈看了她一眼,蹙眉安慰:「別怕。」
「她就是我一遠房親戚,一直愛管閑事,不是衝你。」
在場眾人也紛紛附和。
「江姐確實管池哥管的嚴,但他們沒什麼的。」
「就算有什麼,也是江綰一單方麵的,池哥這麼多年心裏隻有你孟昕月。」
孟昕月這個名字一出。
我後背瞬間僵直。
我陪著池庭澈從十八到二十五。
而孟昕月,是池庭澈的初戀。
是他燒掉了合照,仍忍不住在日記本裏寫滿一千個的名字的初戀白月光。
2
池庭澈十八歲那年出了車禍。
醫生說,他很可能會成為植物人。
孟昕月怕和他扯上關係,連夜飛往國外。
現在七年過去,池庭澈在我的照顧下,健康完整,孟昕月......
抿了抿唇,我這個沒做虧心事的,忍不住緊張:「孟小姐什麼時候回國的?」
一逃就是七年的孟昕月倒落落大方:「今天。」
她眉眼彎彎,看向池庭澈的目光裏全是柔情:「我好多年沒回來,連路都找不到。」
「幸好有阿池接我。」
我原以為,池庭澈四點就告訴我,今夜加班,是為了讓我好好休息,別等他。
現在看,不過是,他想提前處理掉我這個可能絆著他的人,好無憂無慮的去接孟昕月。
我臉上僵硬的笑意徹底維持不住。
原本氣氛良好的宴會,也因為我的出現,被眾人抱怨:「悶死了!」
他們喝了不少酒,互相攙扶著走上酒吧天台。
我落後兩步,不甘心離去,也沒有勇氣因為一個遊戲懲罰發作。
隻能不停的給自己灌酒。
我和池庭澈糾纏的這幾年,他不止一次的說過:「江綰一,你太認真了,不適合談戀愛。」
我不知道愛人也有門檻。
捧著臉問他:「那我適合幹什麼?」
池庭澈呲笑一聲,語氣玩味:「適合在天橋上支攤,幫人給手機貼膜。」
他骨子裏充滿野性。
我不想強迫他認同我的守候和專情。
即便,我們後來的相處裏,我一直努力避免他提到的「認真」,但現在看,似乎也一直沒讓他滿意。
閨蜜說:【告白是小孩子才做的,成年人要直接勾引。】
【要在愛人麵前,變貓,變老虎,變成被雨淋濕的小狗。】
我記下了,但一直不懂其中深意,直到今天,我看到孟昕月。
她眉眼彎彎,笑容甜蜜,前一秒還在和池庭澈接吻,後一秒又笑著和旁人碰杯。
遊刃有餘,若即若離。
確實很像皮毛順滑的傲嬌小貓。
此刻,她在我身旁站定。
用那雙漆黑的瞳仁,緊盯著我:「江綰一,我在國外那幾年,多謝你替我照顧阿池。」
「但現在我回來了。」
「你,也該滾了。」
她五指貼著我後背,不等我反應,就驟然用力。
酒吧天台最中央是已經結了薄冰的露天泳池。
孟昕月笑著推我入水,又在眾人聞聲看來時,驚恐尖叫。
「救人!快救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