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兩瓶二鍋頭下了肚，胃裏麵火燒火燎，我的腦海還停留在派出所那一幕。

辦公人員盯著我喜笑顏開的臉，“三胎啊，可以享受國家的優惠政策......”

“同丨誌，您是不是搞錯了，這是我和我老婆頭胎，我們就這一個女兒。”此刻的我還沒收斂臉上的笑意，以為是辦公人員搞錯了，還不忘記把手裏麵的喜糖分給大家。

“劉誌斌？你老婆叫崔淼淼對吧。”

我點頭，是我和我老婆的名字沒錯了。

“係統裏麵顯示了，這是你老婆第三胎了。”

巴拉巴拉的那一堆，我像是沒有聽懂一樣，眼睛死死的盯著顯示器上麵，母：崔淼淼，女：李梓敏，子：李梓濤。

直到人家問，還要不要給女兒上戶口，我才把自己的身份證遞了上去。

頭重腳輕的從派出所出來了，恍惚中，再一瓶酒下了肚。

“斌哥，恭喜，喜得貴女啊！”同行在餐館裏麵吃飯的司機，手舉茶碗一飲而盡，臉上的羨慕不言而喻。

我垂頭不語，嘴角死死抿著，狠狠的喝了那口拉刀子的酒，狠狠的將酒杯摔在地上。

劈裏啪啦的聲音，此刻像極了我暴怒的內心。

一向溫厚老實的我鮮少有這樣的舉動，這一下嚇傻了老板，瞪大眼睛看著我，“誌斌哥你......”

從口袋裏麵拿了幾張鈔票放在桌麵上之後，我頭也不回的出了餐館。

繼而沒有聽到身後的議論聲。

“劉誌斌這是飄了啊，娶了個年輕老婆，不知道自己姓甚，叫甚了！”

醉醺醺的我，隻覺得天地旋轉，依稀還記得結婚當天，身穿紅色秀禾的崔淼淼，人如其名，水靈靈，我粗糙不堪的手，都有些不好意思娶牽那蔥白指腹，直到她一把拉過我的手，軟聲，軟語，叫了一聲，斌哥，我們以後好好過日子。

我心軟的一塌糊塗，看著她一杯白酒下肚，臉色緋紅，替我擋著那些酒水，明明不能喝酒的女孩，卻還逞能，繼而靠在我的身上。

看著滿目紅色喜字。

我也曾想，老天終於是厚待我劉誌斌了。

酒喝多了，人像是飄起來了一樣，隻覺得心裏麵火燒火燎，什麼東西要噴發出來一樣，不知道過了多久。

“斌哥，斌哥，你怎麼樣了？”

入目便是崔淼淼一張蔥白小臉，她身上還縈繞著若有如無的奶香，豐丨盈身體俯身，眼神裏麵的關切不似假的，見我不語。

她以為我是難受了，褪去了我的褲子，熟練了拆卸了我的假肢，那裏麵一截殘肢，醜陋疤痕遍布，她的神情裏麵沒有任何嫌惡，隻是用溫水擦拭著。

我手指蜷縮，另一隻好腿直接踹臉盆。

咣當咣當的聲音，似乎是嚇到崔淼淼了，大抵我是從來都沒有衝她發過火，她目光怔怔看著我，不知所措，水靈靈眼眶，淚水一下就掉下來了，哭腔說道，“斌哥，你怎麼了，別嚇我......”

看著自己曾經百般心疼的女人，我張著嘴巴，真的想要大聲質問......

哇哇嗚嗚~

裏間，嬰兒的哭啼，讓我忍住了一切憤怒情緒。

見我麵色不好，崔淼淼有些難過，隻是將一碗醒酒湯放在床頭櫃邊上，“我給你溫了醒酒湯，喝了就好了。”

我真想問問這裏麵是是不是放了藥。

我苦笑，又覺得，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看著家徒四壁，在上莊村，我也就隻有祖上留下來的三間房子，其中一件給了母親，一間做了廚房，一間是我們的新房，因為有了女兒後，崔淼淼擔心我休息不好，非要再隔出一間出來，供我休息。

她嫁給我的時候，我不過堪堪給了幾萬的彩禮錢而已，誰都說我劉誌斌淘到便宜了。

這一年多以來，她待我伺候老母，還給我生了一個女兒，那些溫情密意，到底是真是假。

她所圖，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