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嘗試拒絕

摸著懷裏女兒的臉蛋，發誓這次要好好養大她。

讓她做個新時代的新女性，決不能像從前的我一樣淺薄無知。

女兒剛睡著，周颯又來了，這次身後還跟著我媽。

沒等我開口，我媽直接把四個耳光清脆的甩在我臉上。

“什麼賤貨，敢打我孫子，還想在家裏過年，你休想，趕緊收拾收拾了去照顧你哥。”

“怎麼的，我這個媽也使喚不了你，你不去，還想我們照顧你哥不成。”

我媽一句句難聽至極的話吐出來，她好像早就習慣這樣對我。

說完還要彤彤搶過去，說一個丫頭片子，沒人帶又不會死。

是啊，丫頭片子在她那裏連狗都不如，狗還能看家。

她的心裏隻有男人才是有用的，卻從沒想過她自己也是女人。

“媽，你難道忘了嗎？結婚的時候成子給了三十萬彩禮，你說我是潑出去的水以後跟家裏沒關係啦，既然沒關係，吃肉的時候想不起我，那幹活就更別想起我。”

“賤貨，你要倒反天罡不成，快點去醫院！”

“賤貨，賤貨，是個女人在你這裏都是賤貨，你不是女人嗎？要我說幾遍，不去！”

“以後也別來了，走吧，離彤彤遠點，你的女兒是賤貨，我的不是！”

剛說完，我媽作勢又想打我，我抬手反抗回去，我媽呆住了。

或許是沒想過我會反抗，我媽躲不及被我打了一下，她頓時坐在地上哭天喊地說我不孝順，說我大逆不道。

我搬了根小板凳坐下，看她如何唱完這出戲碼。

“小念，你心疼心疼爸媽，去照顧你哥不好嗎？”

“媽，您又不是沒錢，請護工不行嗎？大過年的就非要找我去伺候，哦，想來是因為我不用花錢吧。”

“周小念，你會有報應的！”

報應？上輩子為他們付出的報應還不夠嗎？可笑。

我坐在板凳上，裝作沒聽見。

我媽最後無奈哭著走了，不知為何，我竟瞟到跟在她身後的周颯對我豎起了大拇指。

我隻當眼花，鎖好家門趴在床上痛快哭了一場。

肖成走了進來，環抱住我，告訴我別怕。

他會做到初遇時對我的承諾，不讓我受委屈，以往是我心軟，以後再無可能。

我靠在這個失去了二十多年的懷抱裏，熟悉的溫暖讓我這麼多年第一次睡了好覺。

我和肖成會認識，也是因為餓肚子。

那時每天熬夜班，工資直接被我媽領走，回家隻幹活不給飯吃，我餓得直接暈倒在大街上。

“你這賤丫頭，讓你一天減肥，倒在男人懷裏了，這下人家不娶你怎麼辦！”

“我娶，我娶，別打她。”

我媽就這麼用我訛上了肖成，還好婚後的肖成對我很好，他說他是沒見過像我這麼瘦的姑娘。

自那天大吵一架後，我媽沒再來過，但我知道這隻是暫時的。

選擇不再被我媽壓榨後，我才對這幾年給的錢算了筆帳，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周家一個殷實的家庭，再過幾年怕是要被我掏空。

“小念，店裏新來了些堅果，要不你帶點回去看看你哥？”

“婆婆，留著我們自己吃吧。”

“他們才不會稀罕這些，放心吧，我不會為他們難過的。”

安撫好婆婆，我看了眼外麵夕陽落下的天色，有人生就會有人死。

這會我哥應該去世了吧，嫂子也會在這之後跟人跑了。

上輩子我不理解嫂子的離開，直到人至暮年，我才明白離開是她此時唯一的活路，畢竟我媽是個瘋子。

還在想著，我媽的電話轟炸來了，二十個後我接了。

“小念，你快來啊，你哥沒了。”

“知道。”

放下手機，我還是選擇去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