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皇上的白月光原配,他登基為帝卻降妻為妾隻封我做貴妃。
他用我父兄的命要挾我,把我困在深宮日日羞辱折磨,寵愛著我的一個又一個替身。
後來我心如死灰安然接受時,他卻悔了。
01
顧景衍兩年不曾寵幸我,昨夜喝得大醉宿在未央宮,今朝便賜了我一碗避子藥,闔宮上下都在看我的笑話。
我麵無表情安然接受那碗藥。
其實,顧景衍不必多次一舉,我早已不能有孕了。
——
我叫林綰一,是鎮遠大將軍府獨女。
十七歲,我如願嫁與相愛之人——當時還是四皇子的顧景衍。
那年他於馬球會向先帝求娶我,先帝應允後,我們一同上陣奪得馬球會的頭籌。
許多人感歎,手握重兵的林家,竟將千寵萬愛的獨女嫁與生母早亡不得皇帝器重的四皇子。
然而做父母的,嫁女不求權勢,隻求女兒安樂一生與相愛之人相守罷了。
男子們大都三妻四妾,皇家更是如此,可成親那日,顧景衍便向父親母親承諾,此生隻娶我一人,同我長相廝守。
顧景衍也曾同我說,婦人產子猶如鬼門關走一遭,此生有我足矣,不必有後。
京城的高門女眷們無不羨慕我嫁得好郎君。
二十歲,顧景衍登基為帝,卻降妻為妾,封我為嫻貴妃。
他寧可頂著朝臣的壓力空著後位也要封我為貴妃,不過是因為心中的怨氣羞辱我。
後來他處處打壓林府、削弱林家兵權,囚我二哥於天牢威脅我,將我困在深宮折磨我。
顧景衍這番作為,不過是因為兩年前奪嫡之爭中的一個誤會罷了。
他囚禁我二哥,也隻是因為我二哥曾經同當年與他奪嫡的二皇子顧景澈交好。
我二哥關進天牢那天,大雪鵝毛一般的下,我拖著病著的身子跪在太極殿門前,一小會兒的功夫雪便埋沒了我的膝蓋。太極殿裏絲竹繞耳,那是他剛剛寵幸的樂女在彈琴,我在風聲夾雜著絲竹聲裏苦苦哀求,隻為求我的夫君饒恕我本就無罪的哥哥。
我百思不解,那個曾與我一同策馬於山野間的明朗少年,怎的就變成了這般陰狠毒辣。
封我為貴妃的冊封禮,已過去兩年了,這兩年裏宮中不知多了多少同我相像的女子。
宮中無皇後,眾嬪妃們便都要來拜我這個暫時統管六宮的嫻貴妃,日日看著這些或多或少同我相似的臉甚是頭疼,便對外稱病。
顧景衍呢,便隨意去各宮歇著,倒是雨露均沾。
冬至將近時,顧景衍迎進宮一女子,聽說是商賈之女,叫作陸漪棠的。
自從陸漪棠進宮後,便是專寵。
沒過多久,便聽說顧景衍要力排眾議直接封她為妃。
看來,這位陸姑娘的確與旁人不同了。
封妃大典時我寒症複發,身子虛弱得緊,可我不得不去,若我不去,不知又要換來顧景衍怎樣的威脅。
見到陸漪棠後,我便愣住了。
連我自己都覺得像,或者說,她更像年少時的我。
那個還沒有失去孩子、沒有失去愛人的,鮮活的我。
千霜輕輕拍了拍我的肩,我回過神。
顧景衍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嫻貴妃驚鴻舞跳得甚好,朕已許久未見。不如今日便作這驚鴻舞為朕和漪妃助興吧。”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竊竊私語的聲音不絕於耳。
千霜扶我起身行禮請罪:“陛下恕罪,臣妾近日風寒了,實在是跳不得...”
顧景衍起身走到我麵前,緩緩貼近我的耳邊:“怎麼?當年你雪中赤足作驚鴻舞,隻為博那個逆賊一笑,今日卻不能為朕舞嗎?”
我走到殿外脫去鞋襪,努力遮擋腳底遍布的疤痕。
赤足踩進雪裏,寒意瞬間鑽滿我的全身。
我回頭望向殿內,就連陸漪棠麵上都露出不忍,顧景衍卻安然等我起舞。
一曲未畢,我暈了過去。
今年的雪真涼啊,不似那年,那年的雪滾燙,將我雙腳燙得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