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房裏空無一人。
原本應該已經用午飯的時辰,宋家人卻大半不在,不知道幹什麼去了,柳晴正好落得清靜。
她扶著宋四郎坐在灶火口的凳子上,順手塞了幾根木柴給他:“你看著添火。”
宋四郎渾身一僵,抬起頭木木的看著她,眼底滿是旁人看不懂的情緒。
柳晴顧不上搭理他,隻拿出他的藥包細細查看著,間或看他一眼,發現他正抿著唇,滿臉認真地添柴燒火,便不再過多關注。
早上的時候,宋老太就將宋四郎的藥給了柳晴,並且細細囑咐了她什麼時辰煎,煎多長間等等一係列需要注意的事情。
因為當時急著上山,柳晴隻應了一聲,並沒有細看這些藥。
眼下看過藥包後,她的眉頭卻深深地皺了起來。
宋四郎喝的這些藥,隻是一些簡單的降火藥,對他的病症並沒有半點用處,顯然是宋家人為了貪便宜省銀子,隨意找人配的。
長時間喝這個藥倒是不會傷身體,但是也不會起到任何治療的作用,所以宋四郎的身體因為得不到有效的治療才日漸虛弱。
搞清楚後,柳晴將手裏的藥包丟在一旁,沉聲道:“這藥沒什麼用處,我今天上山采了些菟絲子,在找到更好的藥前,你先喝菟絲子湯吧。”
宋四郎添柴的手頓了頓,沒理會她。
柳晴也不指望他會回話,畢竟他剛剛又經曆了一次沉重的打擊,柳晴打心底同情他。
有時候心裏的煎熬,比身體上的病症,更加讓人難以忍受。
“我去拿菟絲子,你在這裏等我一下。”
柳晴說完,不等宋四郎回話,就轉身出了灶房。
是以她沒有看到,在她離開灶房的一刹那,宋四郎的身形狠狠一顫,眼圈漸漸泛紅。
菟絲子在空間裏,柳晴避開宋四郎出來,找了個隱蔽的所在,拿出足夠他喝一頓的量後,視線無意識地看向西屋的方向。
房門和窗戶大開著,宋三郎兩口子已經不在了。
柳晴沒作理會,蹙眉沉吟片刻,又從空間裏取出兩瓶藥丸來。
還是為了宋四郎的身體,他的身體太差了,單靠菟絲子湯,柳晴擔心他撐不到自己配出真正能治好他病的藥來。
柳晴拿了東西就直接回往灶房。
進門的時候,她看到宋四郎背對著她,飛快地收回了擦眼的手。
柳晴在心裏歎了口氣,跨過門檻走了進來。
“我取到了。”她走到宋四郎的麵前,微微俯身,將手裏的兩個瓷瓶遞給他:“每日早中晚各服一丸,結合著菟絲子湯,可保你身體暫時無虞。”
宋四郎霍然抬頭,猩紅著眼看向她:“你究竟是誰?你不是柳大丫!”
柳晴垂眸,麵上的神情依舊十分平靜:“我叫柳晴,如今就是柳大丫,無論如何,我們都綁在一條船上,不是嗎?”
“我憑什麼相信你?”
柳晴無奈道:“你如今的處境並不好,除了一個‘柳大丫丈夫’的身份,你覺得自己有什麼值得我圖謀的?”
宋四郎聞言,渾身巨震:“你,你!”
柳晴彎腰俯身,接過他手裏的柴火棍捅了捅灶堂,聲音依舊淡淡地:“宋明彰,我們分出去吧?我會治好你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