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教室裏安靜了一瞬間,原本沒懷疑到賀秋桐身上的紀輕語,心裏也猛的一震。
賀秋桐最近屬實是反常了一些,平常非要在嘴仗上和紀輕語整個高低的她,今天卻突然異常的老實。
賀秋桐卻是眉毛都沒抬:“蘇芷韻,能不能別跟瘋狗似的亂咬,信不信你告你誹謗?”
蘇芷韻的眼睛一錯不錯的盯著賀秋桐:“你最好是沒那麼下作。”
賀秋桐揚起下巴:“誰稀罕對紀輕語那不值錢的稿子動手!”
她的確沒動手,隻是動了動嘴皮子而已。
紀輕語不願意讓人繼續看她們兩個的笑話,硬把蘇芷韻拉回自己的座位上。
蘇芷韻氣呼呼的:“我看那個賀秋桐有很大的嫌疑!”
紀輕語歎口氣:“芷韻,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下次這種沒證據的事情不要拿出來說,不僅對賀秋桐造不成一丁點傷害,還會讓人家覺得你是個不分青紅皂白,胡亂給人家潑臟水的壞女孩。”
蘇芷韻癟了癟嘴,有些委屈:“我就是看不慣賀秋桐那麼欺負你!”
紀輕語由衷說道:“芷韻,你真是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了。”
*
學校那邊目前正在聯係讚助企業,讓紀輕語等消息。
紀輕語也沒閑著,還找了幾個黑客試試看能不能黑進‘唯愛杯’內網,可惜今年內網的安全係數極高,幾個黑客都表示自己做不到。
紀輕語心中則更迷茫,替換自己作品的,到底是誰?
沒給她思考的機會,紀中岩打來了電話。
紀輕語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電話:“喂,爸,怎麼了?”
紀中岩向來善於做麵子工作:“小語,今晚回家一趟,方不方便?”
蘇芷韻在旁邊表情惡狠狠的,紀輕語沒答應,而是問:“有什麼事嗎?”
紀中岩頓了頓,才說:“你媽媽和你妹妹都想你了,想讓你回家吃頓飯。再次,今天是你妹妹的生日,家裏在寶麗酒店為你妹妹辦了場宴會,就算封總不以咱家女婿的身份出場,但他是不是出來露個麵比較好?”
如果說紀輕語聽見前一句時,心裏還有些雀躍,那麼聽到後麵,就是徹頭徹尾的失望。
她冷著聲音說;“嶼白今天有事不方便,封家管我管的嚴,六點之後不許我出門,我也去不了。我祝妹妹生日快樂,禮物會送到家的。”
紀中岩還想說什麼,卻被紀輕語以“還有事”的借口掛斷了電話。
忍了半天的蘇芷韻忍不住“呸”了一口:“看他這話說的,算盤珠子都崩我臉上了,私底下拿封家的錢還不夠,竟然還想讓你老公給他們家做臉麵!”
紀輕語覺得自己應該附和兩句,不好讓蘇芷韻一個人義憤填膺,她扯了扯嘴角想笑,可到底沒笑出來。
*
回封家的路上,輕顏的電話一個接一個的打過來。
紀輕語和紀輕顏一塊長大,從兩個人認識第一天,她就自覺肩負起了做姐姐的任務,凡是紀輕顏想要的,紀輕語沒有不讓出去的。
紀輕語猶豫再三,還是接通了妹妹的電話:“怎麼了,顏顏?”
紀輕顏在那頭氣的要死:“紀輕語,今天我生日,你為什麼不回來?”
紀輕語歎口氣:“輕顏,你不是一直嫌棄姐姐給你丟人嗎?”
紀輕顏呼吸一窒,說不出話。
兩年前紀家出事,紀中岩到處帶著紀輕語去見那些有錢有勢的富商,紀家大女兒出來賣這件事在圈子裏傳的沸沸揚揚,紀輕語白天跟著紀中岩見富商,晚上回家還要被在學校被同學笑話的紀輕顏罵不知廉恥,丟盡了她的臉。
紀輕顏不愧是紀輕顏,稍微沉默兩秒之後就振振有詞道:“你不來就算了,但姐夫一定得來!”
紀輕語壓下心中的不適,好聲好氣的哄道:“你姐夫工作很忙,沒時間。”
紀輕顏徹底爆發:“紀輕語,你什麼意思,你以為你嫁到封家就高枕無憂了嗎?我不管,無論你想什麼辦法,都必須讓姐夫來參加我的生日宴,這是你水性楊花,讓我也跟著丟臉必須要付出的代價!”
紀輕語被紀輕顏氣的直哭,心都涼了:“你以為我願意上趕著給人當情人嗎,你以為我願意每天和那些老男人陪笑嗎?紀家有兩個女兒,爸爸如果不把我送走,今天被人罵作水性楊花的就是你!”
紀輕語說完就掛斷了電話,心裏卻為自己感到不值,誰都可以說她不知廉恥,隻有從小到大一直在她的庇護下長大的紀輕顏不可以!
紀輕語懨懨的回了家,聽見消息提醒的聲音時精神一振,還以為是輔導員那邊有消息了。
結果是紀輕顏。
紀輕顏用三秒鐘時間輕描淡寫的道了歉,然後又和紀輕語好一頓撒嬌,她從小都把紀輕語拿捏的死死的,不管紀輕語之前被她欺負成什麼樣子,隻要她說幾句好話,紀輕語就不生氣了。
可是今天,紀輕語躺在床上放空自己,已讀不回。
她平常總覺得封嶼白愛欺負她,剛結婚那陣子,她被食髓知味的封嶼白壓在床上,要的受不了。
半夜自己一個人偷偷哭時,想家的要命。
到了今天她才覺得,比起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的紀家人來說,封嶼白竟然也成了好人,至少某些方麵,他壞的坦坦蕩蕩。
想起自己之前還說要當封嶼白的好太太,紀輕語生平第一次,在無所求的情況下,主動給封嶼白打去電話。
電話響了好幾聲都沒有接通,就在紀輕語想要掛斷電話時,那邊卻傳來一道女聲。
“你好,請問你是哪位?”
紀輕語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通話界麵,是封嶼白沒錯啊。
她壓下心中的不安:“請問你哪位,我......找封嶼白。”
對麵的笑聲居然帶有幾分嬌羞:“嶼白在洗澡,你有事的話,我可以轉告他。”
紀輕語不是不通人事的小姑娘,孤男寡女兩個人相處,女孩接了封嶼白的電話,封嶼白卻在洗澡。
紀輕語不是沒想過這天的到來,但卻沒相信,封嶼白不要她的這一天,竟然來的那麼早。
心裏像是被什麼東西戳破了一樣,呼呼的冒著冷風。
紀輕語說:“不好意思,我打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