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輕語心裏一緊,靜靜等待輔導員的下文。
“但畢竟承辦方不是我們學校,就算你證實了自己的參賽作品被替換,讚助企業也未必肯為你開放第二輪比賽的入場券。”
紀輕語心裏一沉,這是她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輔導員也跟著心酸,她帶了那麼多年學生,太清楚‘唯愛杯’對於那些有靈氣又努力的學生代表什麼了,她拉住紀輕語冰涼的手,企圖給她傳遞力量:“老師和學校都會盡力的,好嗎?”
紀輕語和輔導員道了謝,離開了老師辦公室。
紀輕語一會正好有節課,正打算和一直陪同她的溫明遠告別,溫明遠卻是直接替紀輕語把包拿了過來:“我送你去教室。”
紀輕語抿唇:“今天讓學長陪我跑一趟已經很麻煩你了,我不能再繼續......”
溫明遠輕笑了一聲:“輕語,你我之間不必說這個。”
紀輕語有些不安,溫明遠看向她的目光裏幾乎是溢出的情意,而她已經結了婚,也完全對溫明遠不來電。
“學長,真是感謝你這樣照顧我,改天我和我男朋友請你吃飯,你一定要賞臉。”
溫明遠腳步一頓,不可置信地扭頭:“你有男朋友了?”
紀輕語不敢直視溫明遠的目光,實際上豈止是有男朋友,紀輕語連老公都有了。
紀輕語強裝鎮定:“對,我男朋友知道您對我很照顧,一定要請你吃頓飯,感謝一下。”
溫明遠眼裏劃過一絲受傷:“以前怎麼從沒聽你提起過?”
紀輕語說:“我和我男朋友都很低調,不太愛張揚什麼,隻是拿溫學長當娘家人,才說給你聽的。學長,你不許把這件事說出去哦!”
溫明遠平日溫潤的外殼在此時盡數崩塌,看起來滿是失意。
“好......我不說就是了。”
正好到了教室門口,紀輕語從溫明遠手裏接過自己的包,和溫明遠說了聲“再見”之後想進屋,卻被溫明遠攔住了。
他似乎下了好大的決心,才艱難地開口:“輕語......那個人,對你好嗎?”
紀輕語不由自主的想起封嶼白,由衷地笑了:“他對我挺好的,真的。”
溫明遠沒有任何再阻攔的理由,眼睜睜地看著紀輕語離去,走到她閨蜜的身邊。
蘇芷韻見溫明遠失魂落魄地站在教室門口,胳膊肘懟了懟紀輕語:“溫學長怎麼了,看起來怪可憐的。”
紀輕語把剛才的事小聲地和蘇芷韻說了一遍。
蘇芷韻聽完,輕輕“啊”了一聲,看了看紀輕語,又看了看溫明遠。
“可惜了,如果沒有紀家的事和封嶼白,說不定你倆真的能成,你倆看起來多般配呀。”
紀輕語也忍不住幻想,如果自己身上沒有背負那麼多,而隻作為一名普通的女大學生來生活,又會是什麼樣子。
想了想,還是對一臉遺憾的蘇芷韻說:“我是真的不來電。”
蘇芷韻遺憾地聳聳肩,然後想起什麼似的,說:“輕語,我通過了初篩,這下我爸可得有一陣子不能逼我接手家裏的公司了,一會咱倆吃頓火鍋,慶祝我們通過‘唯愛杯’初篩!”
紀輕語一聽見‘唯愛杯’三個字就心塞,把側臉貼在冰涼的桌麵上,悶聲悶氣地說:“恐怕能慶祝的隻有你一個人了。”
蘇芷韻沒反應過來:“什麼?”
紀輕語說:“我沒通過初篩。”
蘇芷韻的聲音高了八度:“什麼,輕語,你居然沒通過初篩!”
蘇芷韻的嗓門太大,一說完,半個教室的人都朝紀輕語那邊看去。
賀秋桐的閨蜜叫徐清清,與賀秋桐如出一轍的刁鑽:“蘇芷韻,你聲音能不能小點,紀輕語連‘唯愛杯’初篩都沒通過又不是什麼好事,你難道是故意嚷得很大聲,好讓紀輕語難堪?”
賀秋桐露出一絲古怪的笑意:“某些人除了個績點第一的頭銜什麼都沒有,卻成天和她那個狗腿子宣揚自己的能力,現在倒好,連初篩都沒通過,我看她往後還有沒有臉見人!”
蘇芷韻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顯得你們話多是不是!我告訴你們,輕語沒通過初篩是有原因的......”
說到一半,蘇芷韻自己也卡了殼,輕語還沒來得及和她說為什麼沒通過初篩呢!
紀輕語緩緩接口:“我沒通過初篩,是因為我在提交自己的參賽作品之後,又有人在‘唯愛杯’的網站裏把我的作品替換成了兒童簡筆畫。”
徐清清差點笑出聲:“紀輕語,直接承認技不如人,同學又不會笑話你,何必整些簡筆畫的說法呢,傳出去人家還以為你輸不起!”
蘇芷韻想衝上去和徐清清理論,卻被紀輕語拉住了。
“無關緊要的一個人,就是和她證明了我說的是真的又能怎麼樣呢,也改變不了我沒通過初篩的事實,時間那麼寶貴,浪費在某些沒價值的東西上麵,沒意義。”
徐清清火了:“你罵誰是東西?”
蘇芷韻笑眯眯的:“輕語說錯話了,我給你道個歉,你才不是個東西!”
紀輕語在班裏的人緣不錯,蘇芷韻話音剛落,就有人笑出了聲。
徐清清氣得抬手就想扇蘇芷韻的耳光,蘇芷韻利落的躲開,還扮了個鬼臉。
賀秋桐攔住徐清清,眼神輕蔑在紀輕語和蘇芷韻兩個人身上轉了一圈:“蹦躂的再歡又有什麼用,還不是連‘唯愛杯’門檻都跨不過去的垃圾,和她吵架,也不怕降了檔次!”
徐清清剛要說話,蘇芷韻就懟了回去:“現在嫌和我們說話降檔次了,那之前一次又一次上趕著來找罵的人是誰?”
換做賀秋桐平常的脾氣,一定衝上去和蘇芷韻對罵,而今天,她卻生生忍住這口氣,要笑不笑地說道:“你們就是秋後的螞蚱,也蹦不了幾天,這場嘴仗我就讓你們贏。”
蘇芷韻才說出一句“誰用你們讓啊”之後,腦子突然飛速的轉了起來,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賀秋桐今天似乎有些反常,於是她嘴比腦子快地說:“賀秋桐,是不是你給輕語的參賽作品動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