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笙笙小臉白了幾分,很快自嘲的掀了掀唇角,“放心,我不會讓肚子裏的孩子有事。”
言畢,她低下頭,找到插口插上吹風機,默不作聲的把頭發吹幹。
她將吹風機整理好,放在桌子上,沒有再看傅琰,轉身離開。
或許是因為換了一個環境,何笙笙洗了澡,輾轉反側才堪堪睡著。第二天早上,她醒的很早,感覺身體不是那麼難受,準備啟程離開這裏。
傅老夫人已經在催她回去了,何笙笙不敢耽擱,催促秦玲玲離開。
“老板,我叫的車還在路上。我——”秦玲玲話未說完,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了她們麵前。
車窗緩緩落下,露出傅琰俊逸的側臉。
“上車。”
何笙笙眉頭一動,這又是做什麼?
昨晚對她那麼冷淡,今天又來主動找她?
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嗎?
好像傅琰沒有必要對她做這種事。
“廢話我不想說第二遍。”傅琰神色已有幾分不耐。
“那個,老板,你坐傅先生的車回去吧,我在這裏等別的車。”秦玲玲完全沒看出來兩人的不對勁,笑嘻嘻的推著何笙笙上前。
何笙笙垂眸思考片刻,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車子平穩的啟動,何笙笙始終緊繃著神經,害怕傅琰又發神經將她趕下車來。
“待會兒見到奶奶,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還用我教你嗎?”傅琰忽然開口打破沉默。
何笙笙愣了片刻,原來是傅老夫人的吩咐,所以傅琰才會來接她。
“刹車失靈的事,我不會告訴老夫人。”她當即心領神會的知曉傅琰想要的回答。
傅琰睨了她一眼,“別在我麵前耍小聰明。”
“不敢。”何笙笙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說這種話,她視線下移,看向他的右腿,“你的腿,好些了嗎?”
“用不著你假惺惺。”傅琰冷冷道。
何笙笙:“......”
如果不是看在他們共同經曆過那危難的一晚,她早就不客氣的懟回去了!
好吧,她承認,她不敢,剛才也隻是想一想。
何笙笙閉了嘴,轉頭看向窗外。
離開的路途很平穩,山路已經被修好,原先塌方的路段也被清理幹淨,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何笙笙又想到了那個司機,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那麼消失,心裏沒有觸動是假的。
她直覺這件事另有隱情,而且傅琰並不想傅老夫人知曉。她在心裏歎了口氣,招惹上傅琰,是她這輩子做的最錯的決定。
可她又沒有別的辦法,誰讓她的身子上擔著這麼重的擔子?
車在岸邊停下,傅琰一臉冷凝的上了遊艇,何笙笙不敢多嘴的跟了上去。傅琰動作遊刃有餘的駕駛著遊艇往江城的方向開去,而何笙笙全程慘白著一張臉,硬是忍著要吐的衝動。
她怕若是吐在了這豪華遊艇上,隻怕傅琰會當場翻臉,把她丟進水裏喂魚吃。
遊艇剛靠岸,何笙笙白著一張臉抱著垃圾桶大吐特吐。
胃裏的酸水都要吐出來了。
她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依稀看到了傅琰鄙夷的眼神,何笙笙把頭垂得很低,隻覺臉都要丟盡了。
她吐完上了車,和傅琰一道回了傅家老宅。
大老遠的何笙笙就看到傅老夫人在門口焦灼的等待,她整理了心情露出笑意下車,直奔著老夫人走去。
“奶奶。”
“哎,你沒事就好,可把我給這把老骨頭給嚇死了。”傅老夫人捂著胸口,上下打量一番,見何笙笙沒有受傷才狠狠地鬆了口氣,然後又轉頭看向傅琰,“阿琰,你沒事吧?”
“我沒事,奶奶。”傅琰隻有在傅老夫人麵前,才會有這麼乖覺的一麵。
何笙笙在一旁瞧著,心道若是傅琰一直是這副模樣就好了。
她這麼想著,不經意對上傅琰的眼神,對上的一瞬間,她很快裝作若無其事的移開。
“快些讓醫生檢查檢查,我還是放心不下。”傅老夫人一手拉著何笙笙,一手拉著傅琰急忙往裏走。
醫生就在裏麵候著,當著傅老夫人的麵給他們做了一個簡單的檢查。
何笙笙除了有點低燒,別的並沒有太大的問題。傅琰腿上的傷口也已經愈合,隻是需要經常換藥。
“笙笙啊,換藥的工作就交給你了,我相信你能做好的。”傅老夫人笑著拍拍何笙笙的手背,一臉的語重心長。
何笙笙有些無奈,她知道傅老夫人這是在給他們製造機會。
說來可笑,他們成婚許久,卻還是相處的連陌生人都不如。
傅琰聞言皺了皺眉,或許礙於老夫人的麵子,沒有開口拒絕。
“好......。”何笙笙回答後,飛快的掃了一眼傅琰的神色。
這時一道清亮的嗓音傳來。
“二哥,二嫂。”
何笙笙轉頭,瞧見了一身白衣的傅天煬,傅家最小的公子。他整體長的像盛靈珊多一些,五官精致極了,眉眼略像傅建華,乍一看帶著幾分攻擊性。
“見到你們沒事我就放心了。”傅天煬的眼神掃過何笙笙,落在傅琰身上,“二哥,我找你有點事,方便單獨聊幾句嗎?”
兩人移步去了一樓的書房,何笙笙收回視線,心裏卻有幾分說不上來的怪異。
為何同是盛靈珊的兒子,傅琰對待傅寧遠和傅天煬卻是不一樣的態度?
“天煬這孩子從小就喜歡黏著阿琰,他們兄弟倆的感情很不錯。”傅老夫人滿是欣慰的說了句。
何笙笙聞言一笑,“看得出來。”
一樓書房內,傅天煬將房門關上,圍著傅琰上下認真打量了一番。
“二哥,你真的沒事?”傅天煬眼裏的關切快要溢出來了。
傅琰神色冷淡的嗯了一聲。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為什麼會碰上山體滑坡?是不是大——是不是他做的?”傅天煬話到嘴邊硬是生生的轉了個彎,把傅寧遠的名字憋了回去。
傅琰抬眸,“如果是他做的,你又能如何?”
“真的是他?!”傅天煬瞳孔劇烈的抖了一下,他咬牙切齒的轉身,“我要去問個清楚。”
“站住。”傅琰嗓音極寒,“你現在去找他,是想給他通風報信?”
“二哥,我隻希望我們兄弟之間可以和睦相處,如果這件事真的是他做的,我——”
“你能怎麼做?”傅琰眯起墨眸,“抓他去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