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每次和裴子淮吵完架,我無處可去,都隻能躲到洞窟整理傷口。
剮完鱗的那天,我奄奄一息,差點死在這裏,得虧同族月奴姐姐及時發現我,她很想帶我走,可我是墮仙,無法回歸原族。
隻有找到另一瓣護心鱗才能重新飛升。
「對不起,我把他弄丟了......」我大顆大顆地掉著眼淚。
月奴抹去我臉上的淚水,氣得罵我:「你怎麼這麼傻啊?」
「你身上哪來的腥味?再說他宿醉玉春樓,聞著伎子身上的騷臭味,都好好的。什麼哮喘啊,癔症啊,肯定是騙你的!」
我搖頭:「我每天給他煎藥,他都乖乖喝掉。」
每次賭氣吵架,我不放心他的病情,都會回去探視,監督他把藥吃了才放心。
我把這些刮下來的鱗片磨成藥粉,煎茶時放進去一些,給他養身子骨。
月奴輕嘲我:「你又給他當丫鬟,又給他當老娘,真是操碎了心。他要是不娶你,下輩子投胎當豬狗!」
這次我在洞窟裏躲了數月,直到裴子淮納妾的消息傳來,我才灰頭土臉地回去。
「少將軍要成親了。裴郎......我以後再也不會惹他生氣了,他身子骨很弱,你以前總是自責,是因為你才導致他現在這樣。」
「你對他是有虧欠的,我想替你彌補這份虧欠,可他的身子實在太難養了,又愛折騰......但他安靜的樣子,與你很像。哪怕隻有一瞬間,也夠我開心好久好久了。」
「你們有很多相似的習慣,所以他說他討厭我身上的魚腥味,我就想到你,你以前為什麼一直不說呢?我想變成你最喜歡的樣子......」
靈兮叫他裴郎。
「裴郎,裴郎......」
我也呼喚了無數次。
敵軍火燒戰寮,噩夢一般燒了三天三夜。
燒得隻剩一片焦土。
可他的兜鍪,火紅的雉雞翎居然沒有被燒掉。
我抱著它,哭得多麼撕心裂肺。
他都不會再回來了。
我的裴郎已經戰死沙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