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仇深

洗腳婢生的二皇子李餘，為了皇位，忍辱負重娶了我這個囂張跋扈的將軍獨女。

成為皇帝之後，下的第一道聖旨卻是誅我九族。

繼而他又封我救的小乞丐為皇後，將我做成了人棍放在甕缸供人觀賞。

“我就是被你父親檢舉，致使全家抄斬的沈家之女！陛下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替我報仇！”

原來他所謂的深情都是騙局。

我這些年，竟是養了兩條蛇蠍禍害在身邊。

再次醒來，我重生到了他向我表白那日。

1

寒冬臘月，冷風刺骨，卻沒有我的心冷。

李餘讓人在我周圍堆滿了親人的屍體，還故意找了幾條惡狗來。

我目眥具裂，心如刀絞。

滿院血腥氣，我吐得昏天黑地。

被封為皇後的沈清顏調笑著吩咐人從地上盛了一碗帶血的雪，端在我麵前笑眯眯道：“寒冬臘月，伺候狄小姐吃點好的補補身體，不然得了傷寒陛下可是會心疼的。”

我不喝，太監竟強行掰開我的嘴逼我喝。

任憑我如何緊閉口齒，帶血的雪水還是進了我的嘴裏。

我哭著拚命搖頭反抗，雪水大部分灑在了我的胸前，惹得沈清顏很不滿意。

“皇上這麼憐愛你，你竟然不領情，該罰！

來人，去拿剪刀來，把她的舌頭割了。”

我嘶吼著問：“為什麼？是我和阿九在街邊救了快餓死的你！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沈清顏噗嗤一聲笑了，“哦對了，忘了告訴你，你那個小徒弟阿九，早就死了。

他中了我的毒，七竅流血而亡，那種毒真是厲害，會將人由內而外全都腐蝕成血水。

嘖嘖嘖，死無全屍啊！比你還慘！

都是你害了他！

可憐他死之前嘴上還一直還念著你。真是可憐啊！”

我氣得瞠目欲裂：“我們狄家到底哪裏對不住你們？你說啊！”

沈清顏被我瘋一般的怒喝嚇得向後退了兩步，她穩住心神，冷冷道：“狄長歡，你也太蠢了！到現在都不知道，我就是被你父親檢舉，致使全家抄斬的沈良之女！

陛下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替我報仇！”

聽到這句話，我的五臟六腑都灼燒起來。

好個沈清顏！

好個李餘！

我真是瞎了眼！

明黃色的儀仗來到了麵前，沈清顏嬌聲笑道：“陛下，既然她想瞎眼，我們不妨成全她。”

李餘威風凜凜地下了攆轎，攬住沈清顏的纖腰，一雙鷹眸上下打量著我，陰鷙地笑道：“愛妃貫是心軟！隻剜眼怎麼夠？

這礙眼的鼻子耳朵也要削掉！

來人，拿刀子來！朕要親自動手！”

我避無可避，被李餘強行按住後腦，冰涼的刀鋒直接刺進了我的眼睛。

“啊——”

我的慘叫聲響徹整個皇宮。

2

乞巧節。

月老祠。

梨花簌簌在了我頭上。

臉上掛彩的李餘小心翼翼地溫聲問：“狄小姐考慮好了嗎？

要不要我這枚金簪？”

我回過神來，看到了眼前還是不受寵二皇子的李餘和旁邊還是我丫鬟的沈清顏，頭上冷汗涔涔。

我佯裝鎮定，眸中的恨意瞬間被壓下去，漠然道：“我素日隻愛舞刀弄槍，對這種女兒家的玩意兒不感興趣。

這枚金簪既是殿下用性命贏得摔跤魁首才得的，如此貴重，我可不敢冒受。殿下還是拿回去吧！”

我直接把手裏的金簪遞在李餘麵前。

李餘向後退了一步，堅決道：“我拚死贏回前朝皇後戴過的這枚金簪，就是為了博小姐一笑，既然小姐不喜歡，小姐隨意處置，隻是別再給李某，送出去的東西，絕沒有再收回之理。”

寧桑轉頭瞥了旁邊的沈清顏一眼，她眼中的嫉妒一閃而過，嘴上依舊掛著似有若無的淺笑。

這兩人倒是戲曲班子的好苗子。

我勾了勾唇，把手上的金簪插在了沈清顏頭上，“既然殿下要我隨意處置，那便送給阿顏吧。

她跟了我大半年，連件像樣的首飾都沒有，也是可憐。”

李餘一臉詫異地望著我。

沈清顏眸色微驚，急忙跪在地上告罪，“小姐饒了奴婢吧！”

我挑了挑眉，彎腰捏著她光滑的臉頰，直視她的眼睛，“這世間女子誰不想當皇後？你不想嗎？”

沈清顏嚇得花容失色，急忙跪伏在地，“奴婢隻是街上一乞兒，蒙小姐不棄，救了快要餓死的奴婢，奴婢才能苟活到今日。

奴婢隻想生生世世伺候小姐，絕無非分之想！

奴婢身份卑微，怎麼配得上前朝皇後的金簪？”

我居高臨下地盯著她，挑了挑眉，淡淡道：“這是做什麼？像是要殺了你似的？

快起來。”

沈清顏急忙把金簪拔下來，雙手奉在我麵前，“請小姐收回金簪。”

李餘拿起金簪附和道：“狄小姐是將軍獨女，宰相甥女，身份尊貴無人能及，隻有你才配得上這隻金釵。

這種庸俗卑賤之流怎配得上？”

怪不得我前世被這個不受寵的皇子迷得五迷三道，這人貫會使些花言巧語。

我凝眉打量著他手裏這枚金簪。

李餘說這枚金簪的前主人是前朝皇後。

史料記載，這枚金簪是前朝皇帝送給皇後的聘禮。

前朝皇後生的雙子都被皇帝絞殺，她深感皇帝的涼薄，心如死灰，跳城牆自盡了。

原來這時候，老天就已經給我預警。

隻是當時我一直沉浸在李餘的情網之下。

這種不祥之物，我可斷斷不會再要了。

我轉頭望了一眼遠處默默守護我的俊俏小徒弟阿九，揚唇道：“抱歉，二皇子，我心中已有良配，實是不能要你的金簪。”

李餘眉頭緊蹙，“怎麼可能？我不信。小姐是覺得在下的心意還不夠？”

我揚聲打斷他，叫道：“阿九！你過來一下！”

阿九輕功高絕，閃身來到我麵前，“怎麼了？”

我直接拉住阿九的手，解釋道：“我早就與阿九在一起了。”

阿九轉頭望著我，好看的眸中閃著疑惑的光芒。

我眼神示意他配合我，他立即會意，“沒錯，我們早就在一起了。”

李餘一臉不可置信，“小姐，這不是真的，你在騙我。”

阿顏忍不住開口道：“為何救我當日，小姐還把我指給阿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