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外店，胡子默正悠閑的品著龍井。

見龐遠昌出來，放下蓋碗問道：“如何？”

“嗬嗬，實打實的門外漢！公子，你昨日說的沒錯，那方子估計是他從哪撿來的。”

胡子默聞言，笑容不翼而飛。

嚴肅道：“這麼說，價值千兩的良劍是造不出來了？”

“還千兩？他能造出一把柴刀都不錯了。”龐遠昌嘲笑。

胡子默二話不說起身，黑著臉朝外走去。

龐遠昌趕緊道：“胡公子留步！他就是個騙子，還要讓他繼續胡鬧下去嗎？依我看，讓他賠了那柄劍的錢，然後打發走得了。”

“豈不是便宜他了！”

胡子默眼中寒芒閃爍。

“敢誆我！讓他繼續造劍！明日黃昏，我準時帶扣棺材過來！看看是他的劍硬，還是他的腦袋硬！”

還在埋頭鍛造的陸玉飛，並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

梁國的精鐵，其實也就名字好聽。

裏麵的雜質，一點不少。

不反複燒製捶打，很難保證強度。

劍身長而薄，所以熔煉捶打這一環節，不能有半點馬虎。

“哥哥，喝口水歇歇吧。”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

陸玉飛抬頭，這才發現掌櫃的跟那個中年鐵匠已經走了。

身邊是個七八歲的男孩，滿臉汙漬，看著像是鐵匠學徒。

旁邊還有一位二十出頭的姑娘，臉上也有些汙漬，但五官卻十分精致，隻是身體單薄了些。

“你們是....”

小男孩笑道：“我叫李石頭，這是我姐姐李柔。我們都是龐家莊的。哥哥，你也是吧？”

陸玉飛點點頭，接過水壺。

猛灌幾口後，又開始捶打。

“公子....你何必如此費力？龐掌櫃已經告訴胡公子你失敗了，胡公子敗興而去，好像明日要找你的麻煩。”李柔輕聲提醒。

陸玉飛停下手上的動作。

笑道：“你們掌櫃的才是外行，等到明天他就知道自己看走眼了。”

“隻怕你沒機會證明！胡公子雖是縣丞的兒子，表麵做事光明磊落，其實心眼壞的很。聽說金虎幫的二當家就是他的人，暗地裏幫他幹了不少壞事。”

李柔的話，讓陸玉飛微微吃驚。

“金虎幫二當家，你說的可是陳海？”

李柔點頭。

李石頭狠狠道：“那個陳海就是個大壞蛋！聽說什麼壞事都做。哥哥你要當心點。”

“多謝了....”

陸玉飛麵無表情，內心卻一點也不平靜。

完全沒料到陳海跟姓胡的有關，難道當年的事情，縣丞一家也有份？

李柔輕聲道：“公子，王鐵匠去廚房喝酒了。掌櫃的這會兒正在盤賬，你不如趁現在逃走吧。”

李石頭點了點頭：“後院有個狗洞，可以鑽出去。我帶你過去。”

陸玉飛有些感動，這姐弟倆雖然第一次見麵，但看得出他們心腸不錯。

又道了聲謝，笑道：“我堂堂七尺男兒，怎會去鑽狗洞？”

他在摸摸李石頭的腦袋，提醒道：“你以後也不許鑽！”

說完，又開始“叮叮當當”捶打了起來。

隻是這次，力氣要比之前大了許多。

似乎麵前那塊精鐵，就是陳海，就是自己的殺妻仇家！

夜已深。

龐龍安緩緩睜開眼睛問道：“什麼時辰了？”

“亥時。”龐哲軒揉了揉酸疼的脖子。

從下午開始，他和劉雪梅就一直坐在這裏，連飯碗都沒顧上吃。

老爺子就跟入定了一樣，始終閉目不語。

他也不敢打擾。

劉雪梅錘了錘腰，露出疲憊的笑容問道：“莊主，您考慮的怎麼樣了？什麼時候把那臭丫頭送走啊？”

龐龍安老眼中，透著一絲怨毒，冷聲道：“我再問你一次，知不知道陸玉飛去哪了？現在夜深你若不老實交代，休怪我不留情麵。”

“我都說了，他昨天就跑了！我要是知道他跑哪了，早就去抓了。還等著他給我兒子還賬呢。”

龐哲軒剛要開口，就見老爺子突然笑了起來。

笑聲中透著一股憤怒。

“來人！”

龐龍安一喊，立刻有兩名家丁拿著棍杖走了出來。

龐哲軒這時才明白過來，之所以等到現在，就是要等周圍人都睡了。

就算有人問起，大可說劉雪梅半夜來潛入龐家，想要將陸詩詩偷走。

劉雪梅也感覺到了不對，急忙站起身：“莊主...你這是要幹什麼？”

龐龍安皮笑肉不笑道：“你不給我說實話，那我就隻能讓你漲漲記性。動手吧！”

片刻間，膀大腰圓的劉雪梅就被按到了地上。

“啪啪啪....”

小臂粗細的棍子，一下又一下落在劉雪梅的屁股上。

“啊！！救命啊！！莊主，我真不知道陸玉飛去哪了？求你！啊！！！別打了....”

龐龍安不為所動。

龐哲軒冷笑道：“你們倒是演的一出好戲，是陸玉飛故意派你來試探我們的？說，他想幹什麼？”

“冤枉，那畜生昨天就跑了....”

“不說是吧？”龐哲軒眼角一抽，“用力！給我使勁打！打到他說為止！”

棍棒更狠！

劉雪梅發出慘劇人寰的叫聲！

“冤枉....冤枉啊....我真的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求求你們....饒了我吧。”

“嗬嗬，既然聽不懂，又何來冤枉？我看你還是嘴硬！”龐哲軒一個眼神，家丁打的更加賣力！

這個時候，叫門聲又響了起來。

龐龍安示意停止，讓家丁先去開門。

不一會兒，兵器鋪的夥計就小跑了進來。

“我們掌櫃讓我通知你，胡公子要等明日看了結果再說。”

龐龍安激動的站了起來：“那陸玉飛在作甚？”

“從昨晚開始，他一直待在鍛造房。捶打聲一直沒有停過。”

夥計說完，龐龍安臉色難看了起來。

龐哲軒急道：“爺爺，這麼說他有把握讓胡公子滿意。如此一來....我們就麻煩了。”

夥計搖頭，剛要開口，就聽龐龍安皺眉道：“這個畜生，狗命倒是好！居然能巴結上縣丞的之子！”

夥計連連擺手，話還沒出口，劉雪梅瘋狂大笑了起來。

“原來你們一直知道，我小叔在哪！！！”

她猙獰的笑容中，帶著陰狠怨毒。

“我們陸家人，沒一個慫包！我小叔是縣丞公子哥的朋友，那我和縣丞也有幾分關係！你們今天打了我多少下，老娘都清清楚楚的記得！改日我一定十倍奉還！”

龐龍安爺孫倆，臉上都透著一股青色。

劉雪梅見狀，更加狂妄！

“有膽你們就弄死我，你們敢嗎？我小叔要是知道，一定拆了你龐家，拆了這龐家莊！”

一旁的夥計著急，忍不住大喊：“你們能不能先聽我把話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