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陸玉飛等的就是這句話。

想都沒想便答應下來，並保證：“兩日內，劍成！後天黃昏，你來這取劍即可。”

“兩日？”龐遠昌忍不住笑了，“我還以為你真有什麼能耐？原來是個癲子！你若是兩日就能早出價值千兩的兵刃，早就該和胡公子一樣綢衫玉帶了，又怎會是現在這般窮酸樣？”

胡子默也是一臉不信。

提醒道：“每個人隻有一個腦袋，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陸玉飛微笑搖頭，朝龐遠昌說道：“我剛才說的買賣，就是想借你的鍛造房一用。也算給你擦亮招牌了。”

“別！”龐遠昌連連擺手，“我看你最多就隻剩下兩日性命，你還是去別處吧。我嫌晦氣！”

“你大可試試！若是我成功，你這家店勢必揚名。放眼整個大梁國，價值千兩的寶劍，也超不過五把。就算我失敗，你也沒什麼損失。裏外裏，你都是賺的。”

陸玉飛語氣帶著幾分誘惑，龐遠昌不免有些心動。

胡子默笑道：“龐掌櫃，他說的沒錯！不如就讓他在你這裏鍛造。”

“也罷！”

龐遠昌點頭答應。

陸玉飛要來紙筆，刷刷寫起需要準備的材料。

之間麵對北戎騎兵，對方的蠻刀相當霸道。

隱龍軍的兵器，經常被砍斷。

後來他上書朝廷，他改良配給兵刃，提升堅固性，才能與北戎騎兵對抗。

可惜由於這個時代沒有鋼，大部分兵刃都是鐵器。

而且去除雜質增加硬度的硼砂，也隻能從鹽湖中獲取，難度極高，當時他並沒有用。

最後隱龍軍的兵刃，也隻能算過得去。

現在單獨打造一柄劍，那就不同了。

把詳細需要的材料寫好後，他交給龐遠昌，吩咐道：“最好今晚就能準備妥當，我可不想讓胡公子等太久。”

龐遠昌看著單子，眼睛越瞪越大。

最後雙手也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

陸玉飛見狀，提醒道：“其他東西，我相信你都能拿到。唯獨硼砂難一點，不過我相信有胡公子在，也不是什麼難事。”

胡公子點頭，對仆人吩咐道：“你聽見了？今晚給他送來。”

“且慢！”

龐遠昌警惕的看著陸玉飛：“你個方子，你是從哪搞到的？我問你，鍛造要用什麼方法？是不是火水同造之法？”

陸玉飛笑道：“這個你好像不該問。”

胡子默也是奇怪：“龐掌櫃，你也是買賣人。這麼問，確實不太妥當。”

龐遠昌見都誤會了自己，急忙解釋：“公子啊！別忘了，我之前給隱龍軍提供過裝配！你看看這方子上的材料，基本跟隱龍軍的兵刃差不多！這麼機密的東西，怎麼會在這種人手上？”

胡子默並沒有去接，而是狐疑的打量陸玉飛。

龐遠昌提醒：“公子，還記您剛來時說的話嗎？這人不會就是.....趕緊叫城兵將他抓起來。”

胡子默突然放聲大笑。

心裏的算盤也是“劈啪”亂響。

梁國鑄劍師不少，但能造出好劍的卻不多。

若是此人真有本事，到可以為己所用。

至於是不是和隱龍軍的叛徒有關，那都是後話。

實在不行利用完後，再交給丞相便是。

“龐掌櫃，天下怎麼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我看你就是想多了，隱龍軍的兵刃的配方雖然機密，倘若有心也不難搞到。快快按上麵的東西準備，兩日後我倒要看看這千兩良劍，有何不同之處。”

接著他話鋒一轉！

“至於你！既然有賭約，那這兩日暫且就留在兵器鋪！兩日後我會帶著名家過來品劍。你若是不同意，那你便是框我。接下來的事情，你恐怕會後悔莫及。”

陸玉飛猶豫。

倒不是怕眼前的威脅，而是擔心女兒。

可想到把女兒從龐龍安手裏接回來，他更加操心。

劉雪梅簡直就是無賴！

相比之下要立牌坊的龐龍安還好好一點。

想到此處，他便答應下來。

龐遠昌見狀，冷著臉道：“既然如此，你跟我去鍛造房吧。”

說完，便朝裏屋走去。

胡子默吩咐道：“善海，一會取來硼砂。順便叫些人守在店外，免得有人打擾這位兄台這位鑄劍。”

陸玉飛明白這是怕自己逃走，不屑道：“放心吧！你現在該做的，就是準備好錢。我這個人，最討厭別人賴賬！”

很快，外店的人走的一幹二淨。

裏屋的龐龍安，這才走了出來。

剛才的事情，他透過門縫看的是一清二楚。

對陸玉飛的身份，反倒是更加疑惑了。

在櫃台留下一張便條，然後匆匆離去。

隔天，龐家莊風平浪靜。

陳海沒來找事，陸玉飛也沒有回來。

到了日落，劉雪梅坐不住了。

“娃他爸，你說他會不會又跟上次一樣，一走了之了？”

陸天鵬苦著臉：“不會吧！他那麼在乎詩兒，應該會回來的。”

“在乎？要是在乎，他能一走七年？我看他都是裝出來的！你們陸家的人，全都是窩囊廢，一遇到事情就跑！早知道是誰樣，我就不該嫁給你！”

劉雪梅說完，氣呼呼朝外走去。

陸天鵬急道：“你又要幹什麼去？再等等，玉飛一定會回來。”

“等！在等下去，你兒子就死了！”劉雪梅腳下更快，直奔龐龍安家而去。

此刻，龐龍安正一個頭八個大！

陸詩詩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幾乎快把家給拆了！

此刻正騎在龐哲軒背上，高興道：“駕！駕！騎大馬！快跑，駕！”

龐哲軒累的滿頭大汗，哀求道：“爺爺，快把這祖宗送走吧！”

“等！”

龐龍安隻說了一個字，就開始閉幕養神。

明日黃昏，若是陸玉飛成功，算是交上了胡公子這位朋友。

至於陸子光的欠賬，更是不值一提。

以後陸家人，自己便再也惹不起！

若是失敗，陸玉飛必死。

那就沒了後顧之憂！

所以，他現在能做的隻有等！

自己的好大孫.....辛苦點就辛苦點吧....

這時，劉雪梅的叫門聲響了起來。

龐哲軒抓住機會，趕緊道：“姑奶奶，你先下來！我去給你姑姑開門。”

一見麵，劉雪梅開門見山道：“莊主，那窩囊廢昨天就跑了！你們還等什麼？現在就把臭丫頭送走，換我兒子回來啊！”

龐龍安幹笑幾聲，問道：“你當真不知道他去哪了？”

“知道啊！”劉雪梅信誓旦旦，“這會兒估計早就跑出咱淮縣了！”

龐龍安又閉上眼睛。

此刻，陸玉飛正滿臉怒氣，將材料扔在一邊！

“第幾批了？你們從哪找來這些破銅爛鐵的？別說造劍，這些破爛造把柴刀都費勁。”

龐遠昌冷笑道：“你這可是無理取鬧！這裏哪一樣，不是都是你方子上寫的？你自己拉不出屎，不能怪茅坑不行啊。”

陸玉飛拿起一塊鏽跡斑斑的爛鐵，一邊朝外走，一邊說道：“行！你等著，我把這破爛讓人拿去給胡公子瞧瞧。要好讓他知道，在你心裏他隻配用這些破爛玩意造的劍。”

龐遠昌眼角一抽，趕緊攔住去路。

很快，一整塊精鐵就擺在麵前。

其他鍛造工具，也都換成嶄新的。

陸玉飛趕時間，也懶得計較。

先將整塊精鐵扔到爐中，扭頭又挑選一塊大小合適的廢鐵，開始捶打模具。

等精鐵燒製通紅後，取出捶打成附和模具的大小。

放入模具的那一刻，龐遠昌眉頭緊皺，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會不會啊？”

一旁的鐵匠，連連搖頭：“簡直胡鬧！浪費了上好的精鐵。”

陸玉飛懶得搭理，又將整個模具扔到爐內。

幾個時辰後，他才拿起鐵鉗，將爐內的東西取了出來。

由廢鐵做成的模具早已燒化，留下一塊通體火紅的精鐵。

接下來就是重複的過程，捶打，淬火，熔煉。再捶打，再淬火，再熔煉！

反複十幾次後，依然沒有半點劍的形狀。

陸玉飛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動作依舊麻利。

一旁的鐵匠，冷不住笑道：“十幾次了，還沒成功？就你這手藝，還敢胡吹造出價值千兩的寶劍？我看你是要錢不要命！”

龐遠昌已經沒有耐心在看下去了，搖著頭走了出去。

鐵匠嘲諷般勸道：“時間不多了！你有空打鐵，不如老實坐下來慢慢等死，這還來的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