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著梁氏基層職員統一小西服工裝。胸前別著的工牌上寫著“顧言”。
他一手拎著早餐,一手按著電梯,就像被點穴一樣,定定看了我好幾秒,旋即和煦地笑:“快進來,上班要遲到了。”
我遲疑一秒,還是邁步跨進了電梯。
可能是因為顧言當時的笑容太和煦燦爛,我就這樣被他蠱惑。
後來等我們正式在一起後,他才告訴我,當時他以為我隻是一個普通員工,他才入職沒幾天 很多人都還不認識。
也不知道那是高層領導專用電梯。
同事們看到他從那個電梯和我一起出來都驚呆了。
事後才有同事悄悄告知了他我的身份。
他說他當時也沒多想,就覺得我是個挺漂亮的女同事。還是他喜歡的那種柔弱型。
後來,公司年會上,我本來就是擺擺樣子轉一圈就準備閃人,我不喜歡大家都戴著麵具交際的場合,我寧願回去擼貓。
董事會張伯伯攔住我,拉著他兒子給我介紹,有意撮合。
我正尷尬,他突然出現,似是無意碰了一下我手臂,我手中端著的酒杯,酒灑出來,剛好濺了張伯伯兒子一身。
他立馬被他領導罵得狗血淋頭,張伯伯兒子也對他冷嘲熱諷,我站出來替他說了幾句好話。
沒想到那天年會他就一直守在門口等我,看我準備走,鼓足勇氣紅著臉,上來要我微信。
理由是,想要感謝我。
有些牽強。
但我突然想到朋友的建議,找個合適的人開始一段戀愛,然後結婚生子。這樣能更快從失去親人的傷痛中走出來。
於是,鬼使神差,我給了他我的微信。
加了微信後,他的表現和在年會上的冒失完全不同。
他會很自然發個信息問你到家了沒有,時不時點讚我朋友圈。
直到某次我發了一張我養的貓咪的照片,他點讚後才第一次正式找我聊天。
先是問貓咪的品種,然後不經意透露出自己之前也養過一隻該品種的貓,隻是後來貓貓走丟了,直接讓我把憐愛拉滿。
那一天晚上,我們倆就著貓這個話題,聊了三個多小時。
過兩天,他又聯係我,和我聊了十六型人格和星座,正好都是我感興趣的話題。
他還在聊天中不經意透露了自己對前途的規劃,我當時就覺得他是那種很有愛心,很有想法和行動力的男生。
就這樣聊天一段時間後,我們正式第一次在公司以外的地方見麵。
他請我在一家很有特色的餐廳吃飯,點的都是我曾經說過我喜歡吃的菜。
吃飯的時候,他總是微笑著看著我眼睛,我問他為什麼總是看我。
他說,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想看著我,看著我就會不自覺微笑,覺得很開心。
我因為他的話,單身多年的我心裏也小鹿亂撞起來。
也許是因為都喝了酒,當天晚上我們發生了關係,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我們彼此都覺得相見恨晚,特別投緣。
我們甜蜜的戀愛,懷揣著對未來的幸福憧憬結婚,就算我的親朋大都反對,我也一意孤行。
我是真的覺得我找到了這輩子的真愛。
可是婚後才短短半年,我的噩夢就開始了。
繼上次我拒絕了老公五百萬的請求後。
他開始對我冷暴力。
一開始隻是不回信息,不接電話。
到後來,整夜整夜不回家。
麵對我的哭鬧,迎來的隻是他的變本加厲。
他很明白怎麼才能折磨我。
我每天都要想盡辦法解決董事會對我能力的質疑。
我身心俱疲,這天我回到家,走在通往二樓臥室的樓梯上,就已經聽見半掩的臥室裏傳來男女調笑不和諧的聲音。
這時,傭人,秦嫂突然出現,站在一樓樓梯處不甚恭敬的提醒我:“小姐,姑爺正在忙,您還是等會再進去吧。”
忙?忙什麼?忙著和其他女人在我的臥室裏,在我的床上顛倒鸞鳳。
我氣衝衝的跑上去,一腳踢開臥室門。
入目的果然是不堪入目的畫麵。
看見我突然闖進來,女人有一瞬間的慌亂,立馬翻身想要下去。
可我老公卻邪笑著說:“慌什麼?不必管她。”
調笑聲不絕於耳。
我氣瘋了,撲上去就要撕打這對狗男女。
同時,顧言見我撲來,毫不留情的推翻身上的女人。
揚起手就給了我狠狠一巴掌。
我被扇得直接摔在了地上。
嘴角都破了,嘴裏衝刺著血腥味。
那個女人也被嚇著了,衣服都來不及穿,就胡亂的在地上撿了幾件衣服,快速地溜出了門。
顧言隻是穿了一件浴袍就蹲在我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用手捏著我下巴,捏得我生疼,強迫我轉著臉,讓他仔細品鑒。
“看看這張臉,還真是漂亮。可是做出來的事可就不那麼漂亮了。梁星月你不用在這裏給我假惺惺的演戲。
我們倆不過是半斤八兩。需要我把你做過的那些事拿出來提醒你嗎?”
我撐起上半身,一手捂著被打腫的臉頰,嚶嚶哭泣:“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顧言放開我,站起身走到床邊,我順著看過去,才發現床頭櫃上擺著一個牛皮紙的大信封。
顧言從已經拆封的信封裏拿出幾張照片,狠狠地甩在我臉上。
“照片上這個男人,你熟悉吧,方知洲,你的大學同學,你交往了四年的男朋友。
長得居然和我有七八分想象。可惜啊,方知洲三年前就已經跳樓死了。”
我像是被意外碰觸了的河豚,立馬亮出滿身的尖刺。
我把散落的照片聚攏,緊緊摟抱在懷裏。
“你是怎麼找到這些照片的?”
“當年你和方知洲的事鬧得這麼大,窮學生戀上富家千金,上門女婿都當不成,被逼無奈跳樓!這個新聞記得的人不少,你們梁家也不能封住全城人的口。”
顧言點燃一支煙,在吞雲吐霧間看著我譏誚說到。
我寶貝似的抱著那些照片。
紅著眼睛大吼:“洲洲不是上門女婿,是我想要嫁給他。”
“可是你父母弟弟卻逼死了他,所以你恨他們,你就一把火燒死了他們,然後又找了我這個替代品。”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殺死我親生父母和弟弟?”我瞪大雙眼,大眼噙著淚,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顧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