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顧裴在事業上自認理虧,又轉換路線。
「葉淺,我跟了你這麼多年,你真的一點機會也不給?」
他神色有些猙獰,放在身側的手,都攥緊到蹦出青筋。
「我保證,以後不會再跟宋暖聯係了!」
我「嗯」了一聲,「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顧裴被噎了一下。
他終於意識到,這事沒有回轉的餘地,便抓了狂,眼神有些凶狠。
「葉淺!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這幅什麼都無所謂,沒把我放在眼裏過的模樣!」
顧裴低吼著,已全然顧不上自己在大街上的麵子,「我是男人!我現在已經有了自己的事業!我是三金影帝!你憑什麼還不把我放在眼裏?!」
我無語地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你看看我眼裏有沒有你?」
顧裴罵了一句。
「你知道我踏馬不是這個意思!」
我有點煩了,「如果沒有我,你會是三金影帝?顧裴,你早就回家種地了。」
顧裴:「......」
他又意識到,從這方麵控訴不了我。
於是顧裴調整好心態,呼出一口長氣。
「葉淺,你知道我為什麼會被宋暖勾引住嗎?」
我神色不變,淡然會之。
「因為她是你前女友。」
7.
眼看著顧裴全身石化,我心情才好了一點。
「不是嗎?」
「你竟然知道......」顧裴一臉呆滯。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咬牙怒道:「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們已經分手了!我能被她勾引,還不是因為你根本不讓我碰你!」
「我是個正常男人!我有欲.望!」
「夠了。」我打斷顧裴的輸出,定定看著他,「顧裴,簽訂合約之後不久,我跟你說過什麼,你還記得嗎?」
顧裴愣住。
我微微一笑,為他重複了一遍。
「你為我提供情緒價值,我為你提供金錢和資源。這是一場你占了大便宜的交易,不是嗎?」
當初跟簽訂合約不久,我遇到了不好的日子,心情不是很好。
顧裴想安慰我,我忍著讓他摸了頭,他卻還想親吻我。
我忍無可忍將他推開,說出了上麵的話。
那之後,顧裴又暗示過很多次,全都被我明裏暗裏的拒絕了。
直到宋暖被認回我家,他才沒再提這件事。現在想來,是因為跟宋暖勾搭上了吧。
8.
自覺徹底擺脫了顧裴,我心情又好了起來。
偶爾聽到他的消息,都是醜聞。
至於宋暖,因為在家裏惹我我媽不高興,被送出了國——她跟顧裴的事,自然瞞不住我媽。
從墓園出來,我心情有些沉重。
突然聽到什麼聲音,我扭頭看去,是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車內坐著的人正是顧裴。
記憶裏最後殘留的畫麵,是顧裴瘋狂的眼神,以及我為他專門賣下的車牌號。
你他媽的顧裴,是不是玩不起?!
9.
死亡的陰影仍然籠罩在心頭,我呆呆坐在床上。
直到家中傭人來敲門。
「大小姐,該吃飯了。」
我這才回神,慌張地去翻找手機,看到手機屏幕上的時間。
五年前,我大三。
坐到飯桌旁時,我眼睛是紅腫的。
我媽嫌棄地看我。
「這是怎麼了?難看死了。」
我摸了摸眼睛,沒在意她的話,而是小心翼翼開口:「媽,我想去看徐念白。」
這名字說出來,飯桌的氛圍都安靜了。
我爸皺起眉,「你昨天才答應我今天去公司。」
對管理公司這塊,我實在不感興趣,可家裏暫時就我這一個女兒。
沒有辦法,我隻能答應先接手看看。
可現在是五年前,我昨天答應了什麼可不記得。
「爸,我怎麼不記得?」
我爸滿頭黑線,我媽輕咳幾聲。
「好了,左右你還精力旺盛,讓淺淺悠閑一段時間怎麼了?」
10.
如我所願,我還是來到了市醫院。
比起五年後,市醫院的裝潢要老舊很多,對我而言也有些陌生。
但去往某個病房的路線,我仍舊輕車熟路。
跨進病房,我看到了坐在病床上,正翻看著書籍的徐念白。
徐念白比我大兩歲,今年正好二十三。
他靠坐在床上,窗外投射進來的微光都描摹他的發絲,黑發都隱隱成了淺金色。
都說記憶會將人美化,我卻不覺得。
真實的徐念白,比我記憶中還要好看。
「徐念白......」
喊出他的名字時,我沙啞的聲音,讓自己都意想不到。
徐念白合上書,轉頭來看我。
他琥珀色的瞳孔透出溫柔,有些訝然:「你今天不是要去公司?」
我已經踉踉蹌蹌撲到了床邊,將他的手臂抱住。
「我好想你。」
「......」徐念白低聲,「昨天不是才剛見過?」
我搖頭,卻什麼也沒說。
不是昨天才見過,是五年前最後見過一次。
徐念白扶起我的臉,手指摸過我紅腫的眼睛,皺起了眉。
「誰欺負你了?」
「沒有誰欺負我。」我將他的手臂抱得更緊,「隻是昨晚做了個噩夢。」
徐念白「嗯?」了一聲。
「什麼噩夢,說來聽聽,或許我可以安撫一下你。」
11.
在徐念白麵前,我沒什麼秘密。
但跟顧裴那些事,又有些難以啟齒。
所以我想了想,隻是小聲說:「就是夢到自己死了。」
「死?」徐念白摸.我頭發的手一頓,「淺淺,是生病了嗎?」
我搖頭。
「就出了點意外,我可以不說嗎?」
徐念白就沒有多問這個,「夢與現實都是相反的。淺淺,你一定會健健康康一輩子。」
我將頭放在他身上,享受著時隔太久的安寧,可惜沒一會有醫生進來。
眼看著醫生從徐念白身上抽了一管血,他的臉色更白,我心尖一疼。
「徐念白......」我問,「你情況還好嗎?」
徐念白隻是看著我,不語。
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我們彼此都很清楚了。
再來一次,我還是難以抑製的心痛,以及絕望。
自從跟我訂婚那天暈倒後,被送進醫院,確診為白血病的徐念白,再沒有離開過病房。
他以前身上總是有一種溫暖的氣息。
現在隻有醫院刺鼻的消毒水味。
12.
從醫院離開後,我回到自己在醫院附近的公寓,卻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