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女朋友

畢業兩年後，弟弟交了個女朋友。

趁著周末，弟弟將周宛如領回來。

她進屋用審視的目光環視一周。

提出交往條件是全款買房隻寫她的名字。

弟弟在中間打圓場說，她是因為家裏太重男輕女，沒有安全感才會反應過激。

她在旁也說，隻是要個態度。

爸爸把門打開：自己走，這就是我的態度。

媽媽拿起廚房的拖把對準弟弟，“要我送你們嗎？“

弟弟求助的目光看向我。

我笑了，“謝謝兩位成全，家產都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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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談女朋友了，興高采烈地打視頻電話與我分享。

我也很高興，叫他趁著周末帶回家見見。

畢竟他都26了，大學畢業兩年，也該正兒八經交往個女朋友了。

他答應好後，又吞吞吐吐問我，“姐，你還有沒有錢，我手裏生活費不多了。”

我們家是做生意的，不差錢。

我們倆零用錢平時都將近一萬，更不提爸媽動不動就以各種名義給我們補貼。

我們倆各有工資，我每個月在生活質量不差的條件下，都能攢下近兩萬。

弟弟是程序員，工資兩萬多，比我高出一倍多，他卻全花光了？

我有些狐疑，“你都做什麼了，能一分不剩？”

弟弟不好意思地揉著鼻子，“嗨，我也沒記賬，大約是玩遊戲充的多了一點。”

弟弟以前也玩遊戲的，但是他向來很克製，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我試探性開口，“是不是因為交了女朋友?”

“不是，不是，姐。絕對不關宛如的事，她很懂事的，從來不和我要東西。”

直到見到她，我才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給弟弟轉過去一萬。

弟弟收了後，再三叮囑我，“姐，宛如因為家裏重男輕女，受了很多委屈，心思很細膩的，你可千萬別流露出這種意思啊。”

“一會我把她拉入群裏，你們一定要熱烈歡迎啊！”

“我先掛了哈，我要打電話通知一下爸媽。”

沒一會，爸媽分別在群裏說話，“什麼情況瑞瑞談對象了？”

“長什麼樣？”

“怎麼樣算熱烈歡迎，光喊口號是不是有點假，要不我發幾個紅包。”

爸爸緊張萬分地說。

“別別別，我們又不是暴發戶，讓人家兒媳婦看到以為咱們隻認錢呢。”媽媽覺得不妥，趕緊否決爸爸的提議。

我還沒來得及回。

就見家族小群裏，弟弟拉進來一個女生。

頭像是挎著LV包的一個自拍照，脖子上的寶石項鏈一看就價值不菲。

微信昵稱是清水百合。

我率先在群裏發了歡迎小人跳舞的表情包。

爸媽緊隨其後，各種客套。

周宛如卻對我們的發言一律置之不理，隻@弟弟，“瑞寶，你爸媽和姐姐是不是不歡迎我啊？”

“進群連個紅包都沒有，人家好委屈啊？”

“你知道我不是看重錢的人，但是這是基本的禮貌不是嗎？”

我滿頭問號。

現在流行紅包見麵禮了嗎？

還沒見麵，對這個女生的觀感，已經一降再降。

隻是礙於弟弟的麵子，我沒有出言諷刺。

弟弟私戳我，“姐，你發一個吧，她因為家裏對她不好，很缺愛，心思很細膩的，別讓她覺得你們不喜歡她好嗎？”

弟弟同樣把這段話發給了爸爸媽媽。

我為什麼知道呢？

因為爸爸媽媽重新拉了一個群，把我拖進去後，就分別發了弟弟囑咐他們的聊天截圖。

“怎麼辦，瑞瑞第一次戀愛，是不是遇上撈女了？”

“我懷疑瑞瑞有點戀愛腦?”

“還不確定，再看看。”

“那紅包?”

爸爸思考了一下，一錘定音，“發！事情沒調查清楚之前，不能寒了兒子的心。”

於是爸爸率先在群裏連發了五個二百的紅包，“歡迎和和，是叔叔考慮不周了，不要見怪。”

這次周宛如回應的很快，“謝謝叔叔！心意我領了，但是紅包我不能收。”

我正想，這還挺有禮貌的嘛。

於是在爸爸媽媽三人小群裏說，“看來姑娘人還是不錯的。”

“也許是我們對她有點誤會。”

“有可能。”我媽附和。

爸爸回了一個冷汗的表情，“額，可是她回完這句話，就直接收了我的紅包。”

我扶額，默默撤回我的評價。

我媽：......

隔了不到十分鐘，我媽甩出幾張百度截圖，問題如下：26歲的戀愛腦還有救嗎？年過五十還能生孩子嗎？家產怎麼花也花不了怎麼辦？

我默默舉手：“給我呀，老媽，我靠譜，我不長腦子，更別說戀愛腦了。”

與此同時，周宛如在群裏矯揉造作地驚呼，“哎呀，瑞寶，你怎麼直接搶我手機給我點收了啊，我沒打算要的。”

弟弟在群裏樂嗬嗬笑道，“就知道你不好意思收，我幫你。謝謝爸爸！”

我忍不住，打開三人小群，憤憤打字，“不是她自己點的，我直播吃翔。”

我媽不甘示弱，緊隨其後，“不是她自己點的，我看姑娘直播吃翔。”

我爸：“不是她自己點的，我看姑娘直播吃翔。”

我媽秒回：“你是真懶，直接複製粘貼，一個字都不帶改的？”

氣氛忽然變得異常詭異。

我定睛一看，我爸這個虎出竟然把消息發在了五人大群裏。

我媽也沒察覺，緊跟著回複了。

社死當場！

我趕緊瘋狂搖晃他們的窗口，“撤回撤回，發錯了。”

於是我爸撤回一條消息。

我媽撤回一條消息。

死寂一樣的沉默。

然後周宛如退群了。

我弟的電話打不通了。

我爸弱弱問，“其實我們也沒有太大的錯吧，說的也是事實啊。”

我潑冷水，“不見得，本來占理的事，很明顯現在不占理了。”

“還不是都怪你，你非要直播吃翔，我哪忍得住。”我爸開啟倒打一耙模式。

“明明是你自己看錯群才發錯了吧？多大年紀就老眼昏花，勸你去配副眼鏡哦。”

“你媽不是也沒發現？”

“哎，說我幹什麼？是你先發錯的好不好？”

混亂的內戰正式拉開帷幕。

我們三個一時間也管不了我弟的心情了，爭向推諉責任。

畢竟能怪罪別人絕不歸因自己，是我們家優良的家族傳統。

上傳下效，一貫繼承的很好。

到了晚上。

我弟弟的電話終於能打通了。

帶回來一好一壞兩個消息。

好消息是弟弟沒生我們的氣，他相信這一切都是誤會。

壞消息是他哄好了周宛如，周末她要來家裏參觀。

我和爸媽坐在餐桌前麵麵相覷。

“這孩子第一次談戀愛，也不好太打擊他的自尊心和自信心，周末咱們得注意方式方法。”

“我弟這也太單純了，說單純都是好聽的，簡直就是地主家的冤大頭。”我感歎。

我爸在一旁說風涼話，“現在嫌棄他單純了，小時候哄他零用錢的時候，一口一個弟弟單純善良，誇的他找不到北，你都忘了？”

我怒而拍桌，“這話說的你多無辜似的，你玩麻將輸了錢怕媽知道，不也是哄他的壓歲錢給你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