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巴掌

眼瞅著內戰要激烈的開打，我媽及時製止，“不是翻舊賬的時候，現在需要我們一致對外。”

“別忘了還有一千塊的外賬沒收回來呢。”

“豈止一千塊，我弟剛剛和我借錢，隻怕他身上的錢都花在她身上了。”

到了周五晚上。

我弟提前回來，把姑娘的喜好給我們重說了一遍，又安排我們買雞買鴨買魚，甚至提前買了一束鮮花放在客廳。

再三和我們叮囑，一定要有紅包，而且每個紅包不得低於一萬。

我爸媽互相對視一眼，心拔涼拔涼的。

我不怕得罪人，舉手發問，“不是說這姑娘不物質嗎？我們這麼給錢，人家會不會覺得被羞辱到了？恐怕不好。”

我弟卡殼了一下，露出糾結為難的神情，“她是不物質，也不在意錢，但是她因為家裏偏心，特別在意這種形式感和儀式感。總之咱準備了總是對的。”

我爸媽繼續裝啞巴，隻是滿臉“這你也信”的疑惑，當然傻白甜我弟是一點也看不出來。

他還興致勃勃給我們培訓這培訓那。

周末，妝容豔麗得幾乎看不清真容的周宛如，被我弟領進來。

我弟鞍前馬後，伺候的周到。

一會幫她拿包，一會幫她掛大衣，就差卑躬屈膝跪下請安了。

不到十分鐘，餐桌上擺的待客的水果就被吃得精光。

我弟很高興，“你喜歡吃啊，我再去給你切。”

他興衝衝跑到廚房。

周宛如站起身，用審視的目光四處看了看，“你們家挺大挺寬敞的，以後我們的婚房就按照這個大小就行。”

“瑞寶和你們說了吧，我的交往條件是一棟隻寫我名字的樓房，大小嘛，二百平就可以。”

隻是交往條件，還不是結婚條件?

我弟這樣的冤大頭朝那個方向燒香能拜著呢，我怎麼就遇不到。

我一麵吐槽，一麵把目光從周宛如身上掠過。

一身名牌衣服少說也得幾萬，腕間那塊女士名表，價值應該是一萬以上，脖子上帶的寶石項鏈應該是前段時間著名珠寶設計師Elain的新款，她的設計風格我非常熟悉。

怪不得我弟生活費會不夠用。

我弟端著水果從廚房走出來，生怕我們有意見，趕緊插話，“和和從小不受重視，沒有安全感，生怕我對她不好。爸媽姐，咱家不會的，對吧。”

“對，其實我就是想要個大家都重視我的態度，錢不錢的，真無所謂。但是.......”

“但是房子體現態度，沒有房子哪來的態度呢？對不對？”我笑眯眯地接話。

“二百平哪夠，三百平吧，我看再給你們配個車，百八十萬的奔馳你們湊付開怎麼樣，結婚再給你們換成勞斯萊斯。”

“至於彩禮嘛，好事成雙，就兩百萬好了。”

周宛如的眼睛都放光了，恨不得當即貼上來叫爸媽。

隻有我弟，充分了解我，眼底有了擔憂之色。

“謝謝姐姐，我們以後一定會......”周宛如激動地上前挽住我。

我探頭看她的項鏈，滿腹哀怨地打斷她，“這是弟弟送的嗎？兒大不由姐呀，怎麼從來不知道給姐姐送點什麼？”

周宛如目露不舍，咬牙掙紮了好一會，從脖子上摘下來，遞給我，“姐姐喜歡，我送給姐姐。”

“哎，你這表是瑞士那款滿目星河吧，閃閃爍爍，真是怪好看的。”

周宛如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伸手掐了弟弟一把。

弟弟趕緊插科打諢，沒想到歪打正著反而助力了我一把，“哎呀姐，你滿抽屜的表哪個不比這個名貴，你哪瞧的上這個?”

“我就喜歡我沒戴過的，回頭宛如去我屋裏挑一個你喜歡的，咱倆換換。”

周宛如利索地褪下腕中表，放到我手心裏。

然後她不經我同意，就直接推開了我臥室的房門，連連驚呼，“姐姐你的房間也太漂亮了吧。”

她隨手拿起我的首飾就開始往自己身上試戴。

弟弟有些不好意思，拉住她，“姐姐隻是說，和你換一個表，你別亂翻亂動啊。”

“都是一家人，早晚不都是我的嗎？姐姐才不會介意的，對吧。”

我斜斜倚著門框。

看她利索地脫下自己的衣服，開始穿我衣櫃裏的羊毛衫，並自顧自地搭配，時不時還問一聲弟弟，“好不好看？”

弟弟為難地看著我。

“等姐姐嫁人以後，這個房間反正也是帶不走的，不如早點送我，還能做個順水人情呢。”

就連我的口紅，她都要扭開蓋子，往嘴上塗塗，試試色，然後不滿意地嘟嘴抱怨，“顏色太淺了，我不喜歡這種。”

我衣櫃裏的大衣被她翻過以後，隨手就扔在了地上，走路的時候，不注意還會踩一腳。

她越挑越上癮，索性把我所有的衣服首飾都試了一個遍。

弟弟拉都拉不住，隻能告饒似的和我使眼色。

最後她抱了一團衣服，首飾也卷在其中，然後笑著對我說，“姐姐，這些我很喜歡，我可以都帶走嗎？”

“反正早晚也是我的，姐姐應該不會介意吧？”

她興高采烈，愛不釋手地抱著，看樣子是真的喜歡。

“也是我多餘問了，姐姐那麼大方，連彩禮和房子都答應的毫不猶豫，怎麼會吝嗇這小小的衣服和首飾呢。”

周宛如一臉無辜地看著我，茶味十足。

“姐姐你放心，以後即使你出嫁了，這間房你隨時可以回來睡，我不是那種不通情理的壞弟媳，隻要你回來的時候提前打個電話就好了，我一定把房間給你清理出來。”

“看在姐姐的份上，我就不計較見麵前叔叔阿姨對我的冒犯了。雖然他們做人不行，但是我這個人還是很善良的，能夠以德報怨。”

我似笑非笑地走過去。

把她緊緊抱在懷裏的衣服一件件抓過來，扔回床上。

又把那些名貴首飾，從她緊攥的手心裏一個個掰出來。

她神色痛苦，仿佛被割了心頭肉一般，手上發力，不肯放手。

“姐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笑眯眯地回答她，“既然我的東西你都喜歡，那麼，巴掌你肯定也喜歡囉？”

我揚手扇了她一記巴掌，清脆利落。

所有人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