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謝凜丟給我一個冰冷的眼神，抱著貝貝，回了他的臥室。

我抱著樂樂重新回到茶幾前，準備給她過生日。

小丫頭突然開口問我，“媽媽，爸爸是不是不喜歡樂樂？”

不想給她灌輸仇恨思想，我撒了個謊，“我們樂樂這麼乖，爸爸怎麼可能不喜歡你？”

“那他為什麼都不抱抱樂樂？”小丫頭垂著頭，掉起了小金豆。

我親了親她的粉 嫩的小臉，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傻孩子，爸爸恨不得要了你的命，又怎麼會抱你呢？

沒忍住，我又哭了。

眼淚一顆一顆砸在樂樂的手背上，她伸出肉乎乎的小手，笨拙地給我擦著眼淚。

“媽媽不哭，樂樂不要爸爸了，嗚嗚，是樂樂不好，樂樂又惹媽媽傷心了。”

謝凜從臥室出來，無視我們母女的眼淚，煩躁地蹙了蹙眉。

“蘇晴，我們談談。”

我收起眼淚，“談什麼？談你的私生女？還是談離婚。”

“你別胡說八道，貝貝不是我的孩子，她是小暖和她前夫的女兒，小暖要做個闌尾炎手術，托我照顧貝貝幾天。”

聽完謝凜的解釋，我的心情並沒有好多少。

小暖，叫得可真親切。

難怪一貫冷漠的謝凜，會對一個小女孩這麼溫柔。

原來那是他白月光的女兒。

見我不說話，謝凜繼續道：“貝貝她爸爸在她剛出生的時候，就拋棄了她，所以她一直沒有安全感，心理上也有一些問題。

小暖擔心她會得自閉症，拜托我假扮一下她的爸爸，所以，你別老刺激她......”

我打斷他的話，質問道：“謝凜，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樂樂的生日。”謝凜看了眼茶幾上的蛋糕，語氣平淡。

我氣笑了，“那你知道樂樂是誰嗎？”

謝凜點了點頭，“知道！”

樂樂坐在我腿上，扁著小嘴巴，一副敢哭不敢哭的模樣。

我心疼極了，衝謝凜吼道：

“你既然知道，那你給她買生日禮物了嗎？從進家門到現在，你看過她一眼嗎？你口口聲聲，字字句句都是貝貝，有想過樂樂的感受嗎？”

結婚七年，我從來沒有對謝凜發過脾氣。

不管是他冷落我，還是他媽媽罵我，我始終裝聾作啞，不曾跟他們計較。

今晚，我實在是忍無可忍，才發起火來。

謝凜似乎也沒想到我會突然發火，他看了眼樂樂，“抱歉，我今天太忙，忘了給你準備禮物。”

“沒關係。”樂樂聲音哽咽，十分懂事地說：“樂樂不要生日禮物，媽媽和爸爸不要吵架了。”

我長吸一口氣，緩了緩情緒。

“樂樂，媽媽和爸爸沒有吵架，既然爸爸現在回來了，那我們一起過生日吧。”

謝凜沒說“不”，我當他是願意的。

剛給樂樂戴好生日帽，貝貝推開臥室門出來。

“爸爸，貝貝肚子疼。”

謝凜起身，邁著大長腿，急匆匆地走到臥室門口。

“爸爸帶你去醫院。”

之後，謝凜抱起貝貝，朝門口走去。

貝貝趴在他背上，給了我一個挑釁的眼神。

我讀懂了她眼神裏要表達的意思，忍不住勾了勾唇。

還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不愧是許向暖的女兒，小小年紀，就遺傳了她的心計。

我的好勝心在這一刻被激起，鬥不過許向暖，難不成我還鬥不過她女兒？

隨後，我大喊一聲：“謝凜，陪樂樂過完生日，你再走。”

謝凜腳步一頓，轉身用刀人的眼神看著我。

“蘇晴，你還有沒有點人性？沒聽到貝貝說她肚子疼嗎？”

我捂著隱隱作痛的胸口，自嘲地笑了笑。

嗬！

我可真沒用，竟然連一個小屁孩都鬥不過。

知道留不住謝凜，我沒有再說什麼，麻木地點燃蛋糕上的蠟燭，渾渾噩噩地繼續給女兒過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