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被子,襯著黑紅的血,好刺眼。
“小姐,小姐您、您吐血了!”
墜兒一下慌了,“藥......藥......”
她哆嗦著從櫃子裏翻出藥瓶,從裏麵倒出一粒紅色的藥丸。
我接過來,吞了進去。
半晌,胸口的疼痛才稍稍緩解。
“小姐,毒怎麼提前發作了?不是還有十天呢嗎?”
墜兒帶著哭腔,“薛神醫說您這毒發作一次深一層,發作五次就......,這已經是第二次了!怎麼辦?我去告訴太子去!”
“墜兒!”
我喘·息著喚住她,用手抹了把額頭上疼出的冷汗,“我昨天的話白說了!你知道我的脾氣,我中毒的事不許讓他知道。”
外麵更亂了,還傳進來打鬥的聲音。
我用手按著太陽穴,“你剛剛說花怎麼了?”
“啊,是林月柔要拔夫人給您留的那幾株西域雪蓮!”
“什麼?”我一下握緊了拳頭。
母親去世的早,她生前最喜歡的就是西域雪蓮,看見那幾株花我就感覺好像母親還在身邊一樣。
嫁入太子府,我把它們也帶了過來,京師氣候熱,那幾株花差點兒就死了,我沒日沒夜地照料了兩個多月,才算把它們救過來。
它們是我的半條命。
林月柔竟然要拔它們!
我抓過衣服,套在身上,匆匆地來到花園。
這裏已經亂成一鍋粥。
我的幾個侍衛和林月柔帶來的幾十個侍衛纏鬥在一起。
雖然他們一個個驍勇善戰,但畢竟寡不敵眾,落了下風,每一個人都被幾個人壓著動彈不得。
林月柔的貼身丫環小英,揚著下巴走到那幾株西域雪蓮邊,抬手就要拔。
“大膽!”
墜兒一個縱身踢倒了兩個侍衛,一腳就把小英踢出一丈多遠,把花護在自己身後。
“太子妃的花,你一個賤婢有什麼資格碰?”
她這罵得一語雙關。
“太子妃?”
林月柔似這時才看見我,笑得天真溫柔,“呀,姐姐,恕我這些天一直病著沒去給您見禮,都是我的錯!還請姐姐見諒。”
她一邊笑著一邊向我走了過來。
給我深深地施了個禮,“楚哥哥之前就和我說過,姐姐是女中豪傑,今日一見,當真是......”
她上下打量了我幾眼,“當真是半點女兒家的樣子都沒有呢!男人還是喜歡溫柔似水的女人的。”
她態度謙和,眼神中卻帶著挑釁,話裏有話說我長得像個男人。
在軍營裏和那些糙汗子們一起駐邊,哪有什麼時間和精力打扮自己,再加上整天練長槍短刀的,自然沒有從小練舞技的女子們窈窕。
不過我從來沒因為這個自卑過,我雖然不能掌上輕舞,但她們也不能斬敵人於馬下。
我的頭一跳一跳的疼,不想與她計較那些,沒意義。
“你要拔我的花?”我向來喜歡直接。
“姐姐別誤會,您的花我自是沒有膽子拔的,實在是昨天一個大師給我算過,說我被一隻花妖給迷了,不除了那隻花妖,我恐怕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楚哥哥聽了也急壞了,本來他要親自斬除花妖的,可一大早就被叫去商議國事,便讓我自己出來找找。”
林月柔說得期期艾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