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楚的神情滯了一下,眉頭微微緊了緊,輕歎了一口氣,留下一句,“等我!”
就像風一樣離開了。
屋子裏一下就變得冷清了下來,我的心裏也像被人狠狠地剜去了一塊,周圍的冷風直往裏灌,冷得我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小姐,太子也太不像話了,這麼多天不來,今天說好了要過來吃晚飯的,您特意下廚給他做的烤肉,手都燙紅了!結果被那個林月柔一病就又去看她了!”
“那個女的是紙糊的嗎?風一吹就會化了是怎麼的!至於時時刻刻都陪在她身邊嗎?”
“小姐你才是真的病重,你為太子爺擋的那一箭上麵有毒,你都快不行了,他就那麼輕飄飄地問一句。”
“小姐,你什麼時候這麼好脾氣了,你剛才就不該阻止我把你中毒的事告訴太子。”
墜兒嘟著小嘴,連珠炮似地說著,包子臉氣得鼓鼓的。
我掃了一眼桌上已經冷得凝了一層油的烤羊腿,沒作聲,輕輕地摸了摸手背上燙傷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這些都撤了吧!”
“太子不是說他會回來嗎?”墜兒這話問得聲音發虛。
我含著笑看了她一眼,那是自嘲的笑,“人家客氣一下,咱們還當真不成?”
“至於我中毒的事,如果他想知道,早就知道了。用病留人?林月柔不要臉,我還要。我本就沒多久好活,這樣也挺好,可以走得輕鬆一些。”
墜兒打了自己一巴掌,“小姐,我、我剛剛就是替你不值,說胡話了,您、您不會死的,薛神醫一定會找到解藥的。”
我隻笑不語,抬起另一隻沒被燙的手臂,吹了個口哨。
一陣風拂過,一隻灰黑色的獵鷹雄糾糾地落在我的小臂上。
“黑子,想邊塞的風和草原了吧,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回去了。”
黑子似乎聽懂了我的話,歪著頭看著我,滿眼的清澈。
它是我兩年前在狼嘴裏救下的,開始時膽子特別小,我訓練了好久它才會飛。
在邊塞打仗,獵鷹是我們的好夥伴,在一次突圍時多虧有黑子引路,我才帶著一眾兄弟穿過一條峽穀,衝出了重重包圍。
在別人眼裏它是猛禽,可在我眼裏,它與我的戰友無異。
借著墜兒把菜送出去的空,我拿出手帕,吐出一直壓在胸口的黑血,心口撕·裂一般地疼著。
真的活不久了,蕭楚,如果時間停在我們初識時該有多好。
我們騎著烈馬馳騁在草原上,你說我像朵怒放的玫瑰,晃了你的眼。
我捂著胸口,縮在被子裏,半睡半醒地熬過了一夜。
蕭楚果然沒回來......
第二天,我頭疼得厲害,太陽已經升起得很高,我卻還不想起床。
外麵忽然亂了起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過後墜兒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
“小姐、小姐,快起來,您種的花......花......要被人拔了!”
我忽地一下坐了起來,起得猛了,眼前一陣陣地發黑,胸口又像被人撕開一樣,一張嘴,一口黑血噴在被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