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費盡心思逃離皇宮的人,怎麼會因為我們的三言兩語就隨意認罪,甚至連自己是如何行凶的都不記得?”宜光直接挑明。
讓假周岩寫那認罪書也不過是想要試探他罷了。
“更何況,我就是那個被你推下城樓的人,你連我都認不出,還想替周岩認罪?”宜光失笑,他們這個狸貓換太子的計劃,還真是漏洞百出。
聽到站在麵前的人就是宜光,對麵的男人眯了眯眼睛,這才知道他上了這個女人的當!
原來剛剛做的那些,不過就是在詐他罷了。
假周岩站在原地冷笑,原本還有些卑微的麵孔也在這一瞬間變的猙獰了起來。
“既然上一次阿岩不曾把你除掉,那就換我來動手!”
說時遲,那時快,假周岩掏出別在腰間的軟劍,衝宜光飛奔而去。
她瞪大眼眸,剛想抬手躲避,卻被陸淮之一把推開。
“小心!”
剛好此刻謝遷眼疾手快,從袖子當中掏出當時宜光送給他用來防身的匕首。
“叮——”
兵器相交發出刺耳的聲音,謝遷身經百戰,再加上這假周岩動作如此之慢,謝遷找準時機,直接一腳將他踢在了地上。
宜光退後半步,驚魂才定。
這是謝遷第三次救她了。
假周岩受了重擊,匍匐在地上嘔出一口鮮血,杳娘跪在他身前苦著阻攔:“不要打了,求大人高抬貴手吧,周郎真的是無辜的啊。”
“無辜,你倒是說說他如何無辜?是冒名頂替別人無辜,還是想要行凶殺人無辜?”宜光垂首質問,看著躺在地上的假周岩厲聲問道:“你到底是誰?”
隨即,她拿過謝遷手中的匕首,直接抵在了杳娘的頸下:“你若是不說,今天你們兩個人就一起死。”
她可以確定他不是周岩,但為何二人會一模一樣?
“他是周岩的哥哥。”謝遷似是看出了宜光眼底的疑惑,冷不丁的說道。
不然這世界上如何能夠找出如此相像的二人。
陸淮之瞪大了眼眸,敬佩之情溢出眼眸,他們倆這一唱一和,竟就解了他心頭之惑。
“難怪。”宜光心下了然,既如此,今日之事就形成了閉環,她心底所有的疑惑也就迎刃而解了。
這周岩還真是小人,竟能想到讓自己的哥哥替他頂罪。
“你為何要替他人頂罪?”謝遷劍眉緊皺,不解的問道。
“既然事情已經敗露,你不如直接殺了我!何必再問那些問題?”假周岩痛苦的起身,終於承認,但卻不願回答他們的問題。
“至於杳娘,她是無辜的。”他回首看向自己的妻子,搖了搖頭。
“殺了你,豈不是順了你的心?至於杳娘,你若想讓她活命,就把我的話帶到。”宜光收起匕首,用手帕輕輕擦拭上麵沾染的些許血跡,隨即又讓陸淮之綁了杳娘。
有杳娘在手,她不信假周岩還會耍什麼把戲
她居高臨下的審視著假周岩:“我知道你能找到周岩,那就想辦法告訴他,就說有人在驚嵐殿等他,若他還想尋求一絲生機,那就帶著這個來找我,否則他不死在我的手裏,也會死在他主子的手裏!”
她將一塊令牌扔到了假周岩的腳下。
“若你敢耍詐,那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假周岩怒火中燒,但自己身受重傷,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帶走杳娘。
“我們走吧,不出幾日,周岩應該會來的。”
這其中利弊她已經替周岩分析好了,就看他想不想活命了。
若他沒來,那就是已經被宜若滅了口。
要是如此,此事,她就需要多費些力氣了。
陸淮之點點頭,想要打暈杳娘,卻被宜光製止:“把她抬上馬車,我還有話要問她。”
馬車內,杳娘依舊以淚洗麵,她透過車窗,看著躺在地上虛弱的夫婿,直接跪在了宜光麵前。
“貴人,周郎這般也是被他那個弟弟逼的,求貴人放過他一命吧,若貴人因為剛剛他的莽撞生氣,那大可以把怒火發泄在我的身上。”
他們二人倒是情深,隻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所以宜光不會心軟。
“殺了你一人又有何用?我想要的是你知道的實情。”宜光靠在座椅上,輕輕扶額。
“是周岩從宮中回來,說了自己在九殿下那遭受了非人的待遇,否則周郎也不會如此憤恨不平。”杳娘回想起丈夫衝自己搖頭的場景,猶豫了片刻,還是把真相全盤托出。
他這個做哥哥的哪怕是知道了實情,還是不甘心責怪弟弟,但她這個做妻子的也不能眼看著自己的丈夫為了這樣一個狠心之人蒙受不白之冤。
“是他編撰了謊言,惹得周郎誤信,想要替他弟弟報仇。周岩費盡心思留下線索引你們過來,就是想要把這罪名安在他哥哥身上然後帶著銀錢跑路!若非貴人言明了真相,周郎這個傻哥哥恐怕還要被埋在鼓裏呢。”
這周岩為了逃命,甚至願意賭上他哥哥一家人的性命。
如此惡毒之人又怎配活在世上。
宜光緘默不語,既然已經知道了實情,那就看周岩什麼時候來找她了。
見宜光不說話,杳娘又在原地哭著懇求,鬧的宜光頭痛的厲害。
陸淮之向來不喜聽著女子哭訴,心裏焦躁的要命,他直接停了馬車,掀開車簾給了杳娘一記手刀,看著宜光扶額,他有眼力見的把杳娘扔在了自己的馬上。
“在下就不讓這杳娘繼續煩你了。”陸淮之歎息一聲:“不過這杳娘坐了我的馬,我又不能與她共乘一馬,所以就委屈殿下同謝兄共乘一輛馬車了。”
謝遷挑眉,也不知道這小子寓意何為,但他話都已經說了,自己若拒絕倒顯得太過冷漠了些。
“怎麼能是委屈呢,能同小將軍共乘一車,我開心還來不及呢。”宜光的聲音從馬車內傳來,語氣帶了些疲憊,聽上去很是敷衍。
他一步邁上了馬車,鳳目多了些玩味:“殿下如此開心,可是對在下有了什麼別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