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憐夢的心猛然一抖,隨即淚眼汪汪的道:“祖母,這分明不關我的事,長姐卻總是找理由想責罰我,看來姐姐十分容不下我。”
說著,紀憐夢又開始抹淚。
白薇則是柳眉一挑:“大姑娘莫要在這裏胡攪蠻纏,我處置自己的丫鬟關夢兒什麼事兒?”
“三嬸母可能不知,在這閣樓之下,我可不僅僅抓到了如意。”紀青黛微笑看著白薇。
“大姑娘這是何意?”
看著紀青黛那古怪的笑,那種不祥的預感再次籠罩在白薇的心頭。
紀青黛不答她的問題,反而是看向紀憐夢問道:“四妹妹,最近倒是沒見你戴你最喜歡的那副紅玉耳墜子。”
那耳墜是用上好的和田玉所製,又因為顏色豔麗如血更顯其稀有。
那本是母親送給自己的,就因為紀憐夢的一句喜歡,自己就送給她。
自己之前對紀憐夢可真是一片赤城,現在看來也是真的蠢。
紀青黛的笑容越發燦爛,盯著紀憐夢不放。
紀憐夢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耳垂:“那耳墜子讓我弄丟了。”
說到這個紀憐夢也很可惜,那人誇過她戴那耳墜子另有一番風情。
“不知四妹妹丟在何處?”紀青黛問道。
“憐夢不知,不知長姐為何一再追問這等毫不相幹的事兒,可是後悔將那耳墜子送給憐夢了?”紀憐夢的口氣還是那般無辜。
白薇的眉頭卻是越皺越緊,這種時候紀青黛不可能問些毫不相幹的問題。
她一陣暈眩,難道......
果然,紀青黛猛然攤開手掌,一枚鮮紅如血的耳墜子在她手上晃蕩,刺眼又奪目。
“我是想告訴四妹妹,你的耳墜子與那木板一起掉在摘星閣了。”
紀憐夢陡然變色,摘星閣內抽氣聲四起。
下人們雖然不敢議論,卻也清楚紀青黛是什麼意思。
“為了姐妹間的和睦,我本不想挑明此事,但三嬸母的處事不公讓我寒心。
祖母,四妹妹指使丫鬟如意和畫眉想置我於死地,心思歹毒,還請祖母責罰。”紀青黛看向老夫人。
紀憐夢拚命搖頭:“我沒有,我隻是......”
她不過是旁觀,隻是想確定那兩個丫鬟把事情辦穩妥了。
“大姑娘莫要胡說,這不過是個巧合。”
白薇急忙打斷了紀憐夢的話,同時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真是糊塗,為何不告訴自己她當時也在那裏。
紀憐夢見狀立刻閉了嘴。
“哼,我到是不知這世上還有如此之巧的事兒。”沈清姿開口諷刺道。
白薇也不甘示弱:“大嫂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這就是個巧合。”
“祖母,還請責罰四妹妹。”紀青黛步步緊逼。
白薇臉色一變。
好你個紀青黛,既然你執意要和我作對,就不要怪我翻臉無情。
“大姑娘,妾身才是這國公府的當家主母,這事兒還輪不到你來定論。”白薇恨恨的道。
隨即她看向老夫人:“母親,這事兒自有我做主,輪不到他人置喙。此事的結果就是一個受了欺負的丫鬟做的,媳婦這就命人打死如意。”
見白薇想就這麼把這事遮掩過去,沈清姿昂首與白薇對立:“白薇你好大的膽子,這國公府還輪不到你隻手遮天!”
白薇臉色陰沉,這國公府馬上就是她夫君了的,怎麼就不可以隻手遮天。
老夫人看著白薇那陰沉的表情,明白了她的意思,正想命人將如意打死,就聽外麵有人來報。
“大老爺回來了。”
白薇的臉色轉為得意,來的正好,如果紀衡執意要為紀青黛出頭,那就一起收拾了。
不過估計他也沒有那個機會了,抗旨不遵,皇帝豈會讓他好過,八成是被抬回來的吧。
正想著就聽那人繼續道:“皇上賞了好多東西,大老爺正命人往府裏般呢。”
白薇得意的神色還未來的及散去就陡然僵在臉上。
皇帝賞賜了紀衡,這怎麼可能?
他不是該被皇帝責罰嗎,抗旨不尊,最起碼也得被褫奪爵位吧。
難道........
白薇僵硬的把頭轉向紀青黛,後者對她微微一笑:
“忘了告訴三嬸母,我在父親進宮之前跟他說我願意嫁給裴公子。這是好險啊,就差一步。”
看著紀青黛那熟悉而又古怪的笑容,白薇不由得後退了一步。
難道又被她發現了?
這不可能,她不會事事都知曉的,這一定是巧合,一定是巧合!
“既然大老爺回來了,不如就聽大老爺怎麼說吧,畢竟他才是國公爺。”一直默不作聲的劉宛若開口道。
言畢她剜了白薇一眼:“有的人暫理掌家之權久了,就真把自己當國公夫人了。”
她的話刺的白薇又後退了一步,紀衡還是國公爺,那她怎麼辦,她剛剛已經在眾人麵前跟紀青黛翻了臉。
老夫人聽了這話,神色也有些不自然。
既然皇帝賞賜了紀衡,想必對他還是很滿意的,那現在還不是得罪他的時候。
想到這裏,老夫人看了白薇一眼,發現她麵色慘白不知在想些什麼。
不中用的東西,老夫人冷哼了一聲。
“這等小事還輪不到老大操心,大姑娘,既然你想要如意,那就把如意帶回去吧。”老夫人道。
紀青黛福了福身:“不知祖母要如何處置四妹妹。”
“母親,府上出了奸佞,弟妹又如此是非不分,如何能管理好這國公府。既然大嫂已經回京,不讓就把這掌家之權還給大嫂。”劉宛若繼續開口道。
白薇猛然抬頭,眼神如刀子般射向劉宛若。
劉宛若卻是麵露譏誚,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既然這爵位我家老爺得不到,你三房也別妄想能得到。
“老三媳婦,府上出了如此大事,你卻有失察之責,罰你三個月月銀,以後遇事還要思慮周全。”老夫人語氣嚴肅的道。
“媳婦記下了。”白薇答道。
劉宛若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可她隨即就看到了老夫人警告的眼神。
“劉宛若,那畫眉可是主謀,你身為畫眉的主子,同樣有失察之責,罰你半年的月銀,你可有異議?”
見老夫人如此偏幫三房,劉宛若恨的牙根癢癢,卻隻得咬牙道:“媳婦不敢。”
老夫人輕輕撇了紀憐夢一眼:“至於夢兒嘛,自己的東西都管不好,罰你跪三日的祠堂。”
說罷也不等紀青黛等人反應,立刻就站了起來:“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那就散了吧,我也累了。”
說著,她便抬手讓身邊的婆子扶自己回去。
也不知道皇帝賞了紀衡什麼好東西,等紀衡過來請安時一定得好好問問他。等那些東西入了公中,自己一定要設個宴讓其他夫人開開眼。
老夫人越想越得意,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劉宛若見老夫人對掌家之權的事兒提都不提,心中滿是憤恨。
白薇就得了那麼個不痛不癢的懲罰,這怎麼能解她心頭之恨。
她眼神一轉走到沈清姿的麵前:“嫂嫂日後怕是有的忙了,畢竟您才是正經的國公夫人,這掌家之權終究是要拿回來的。”
說罷她意味深長的朝白薇看了一眼,隨即頭也不回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