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哥,你說的這話啥意思啊?”劉山河撓了撓頭,不學無術地問了一句。
“唰!”
田宇扭過頭,話語直白地回應道:“簡單來說,就是我和溫馨吹了,現在正打算開始下一段感情,明白了嗎?”
“那今晚收攤了,咱去紅浪漫唄?”劉山河興奮地說道:“我聽朋友說,紅浪漫老刺激了,啥樣的感情都有!”
“滾蛋!你麻溜給我繼續擺攤!”
田宇抬腿就是一腳,踹在了劉山河的屁股上。
隨著溫揚攪局的事件告一段落,原本就引發了眾人圍觀的攤位,也迎來了新一輪的火爆。
再加上田宇之前也用實際行動,向在場所有人證明,這項挑戰並非不可能完成。
在華夏,羊群效應是很嚴重的。
田宇的成功,就像是催化劑一般,驅使著眾人進行嘗試。
所以不少看熱鬧的圍觀群眾,也是主動下場參與到了挑戰中來。
一時之間,想要參加寫數字挑戰的人,自發排起了長龍。
而田宇與劉山河二人也是分工合作,一人收錢,一人負責提供紙筆工具。
從上午十點半一直到下午五點,田宇的攤位上始終絡繹不絕。
如果溫揚要是知道自己的行為,最後反而是幫田宇做了宣傳,恐怕腸子都得悔青…
下午六點,清泉步行街一家小麵館。
“宇哥,咱這一天總共掙了多少錢啊?”
劉山河看著田宇手中有零有整的一大摞鈔票,跟大狼狗似的兩眼直放光…
“今天總共112人次參與挑戰,共3人挑戰成功,支付300元。”
“另紙筆工具購買花費60元,給保安買了兩包芙蓉王花費…”
田宇很快報出了一個準確數字:“我們今天總共掙了710塊錢!”
“哎喲臥槽,一天就掙了七百塊錢啊!”劉山河興奮地直搓手道:“這可比出去打工,掙的錢多多了啊!”
田宇將粉館老板遞來的大碗寬麵,扒拉到自己麵前,並說道:“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打工…”
“宇哥,你說啥?”
“沒什麼沒什麼!”田宇連忙擺手道:“待會吃點東西,你去準備一下紙筆,明天周末,咱倆盡量早點出攤。”
“行行行!”
今天體會到掙錢的樂趣後,劉山河也是幹勁十足,毫不猶豫地就把話給應了下來。
過了片刻後,劉山河忽然又開口道:“哥,你今天上午給我解釋我與舊事皆啥玩意兒的時候,我想起一個人…”
“誰啊?”田宇一邊吃著大碗寬麵,一邊沒太當回事兒地問了一嘴兒。
劉山河張口說道:“朵朵姐!”
“......你說誰?!”田宇手中的筷子一抖,聲音中明顯帶著些許顫音,不複之前的從容。
“朵朵姐啊!就你大學學妹,愛看你打籃球的那個姑娘!”
劉山河宛若憨兒般地分析道:“以我的人生經曆分析,朵朵姐肯定是喜歡你,要不然為啥咱打籃球,她經常來給咱送水呢!溫馨可從沒送過!還有......”
田宇抬手抓住了劉山河的手腕,語氣有些急切地問道:“還有什麼?”
劉山河表情詫異地看了田宇一眼,接著說道:“自從你和溫馨訂婚以後,我有幾次都看見她一個人坐在球場裏發呆…”
隻聽“嘭”的一聲悶響,田宇重重地靠在了座椅上。
他目光有些渙散地看著天花板,思緒也不知道飄到了何方…
…
與此同時,溫家大宅內氣氛可謂是壓抑至極。
溫文看著擺在自己麵前的數份解除合作協議書,麵色鐵青。
而接替田宇的新任銷售部主管,更是站在原地,雙腿夾著褲襠,連大氣都不敢出。
“你剛擔任銷售部主管三天,要跟咱中止合作的經銷商,就從三家變成了五家!”
溫文咬著牙根問道:“趙明,再給你幾天時間,是不是我們啤酒廠都得關門啊?”
“溫總,我......”
被稱作趙明的新任銷售主管,也是有苦難言。
要知道論工作能力,那田宇絕對算得上一名極為出眾的負責人。
而趙明之前在田宇手下做事。
他隻需要按照後者的吩咐完成任務,那就一切萬事大吉了。
至於與經銷商的協調,以及商務宴請啥的,根本就不用趙明操心。
更何況,前世的田宇為了能夠得到溫家人的認可。
在如何將啤酒廠做大做強上,他傾注了自己的所有心血!
為了綁住這些經銷商,田宇不但主動讓出了自身的返點,同時還時不時地自費組織大家聯絡感情。
同時,田宇要做溫文女婿的事兒,在圈子裏也不算什麼秘密。
所以經銷商們也都願意和田宇這麼一個能力強,又懂事兒的潛力股打好關係。
而趙明本就是臨危受命,並不清楚田宇與眾多經銷商的“私交”有多深厚。
他隻是按照“常規流程”操作,並無半分逾越之處。
可誰曾想,自己的這一舉動卻把一切都搞得一團糟了…
溫文有些無奈地擺了擺手道:“算了,經銷商那邊我自己想辦法!你去忙吧!”
“好嘞好嘞…”趙明如蒙大赦,逃難似的一溜小跑離開了。
“唉!”
隨著趙明的腳步聲遠去,坐在客廳裏的溫文用手撐著額頭,發出了一聲歎息。
“啪嗒!”
正當溫文陷入沉默,思考應對之策時,房門被再次推開。
隻見溫揚渾身包裹著一股極其刺鼻的劣質沐浴露氣味,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
“你是不是閑著沒事幹?”
溫文頓時皺起眉頭,捂著鼻子朝兒子罵道:“哪個正常人往自己身上抹潔廁靈啊?”
“???”
溫揚目光愕然,心裏憋屈不已。
上午在步行街,溫揚便被田宇煽動的吃瓜群眾,砸了一身臭雞蛋。
他就第一時間衝進了大浴池,一泡就是一整天!
即便是浴池換水,溫揚都沒舍得挪窩。
好不容易感覺那股惡心的味道散去,他才選擇回家。
誰知道剛回家,還沒等兩隻腳邁進家門,自己就先被罵成抹了一身潔廁靈,腦子不正常。
溫揚下意識就扭頭看向窗外,想知道陰曆六月的湘中市究竟會不會飄雪!
冤,冤枉,實在是太冤枉了!
“咋了,我還委屈你了?”
溫文見兒子一臉苦悶,接著又訓斥道:“你明知道廠裏一團糟,你就不知道幫大家分擔一點?你但凡有人家田宇十分之一,我會需要對他委以重任嗎?”
本來溫揚都打算忍辱負重,挨頓臭罵得了。
但是一聽到田宇的名字,他又受不了了。
“我不如田宇?”溫揚梗著脖子,歇斯底裏地回懟道:“我哪怕再窮,我至少不會去步行街擺個攤招搖撞騙!”
“......”
聽到這兒,二樓房門虛掩的閨房內,溫馨拿著相框的手微微一頓。
“滾!”看著自命不凡的兒子,溫文心煩無比地罵了一句。
“啪嗒!”
又在沙發上沉思片刻後,感覺仍沒有頭緒的溫文,低頭點燃了一根香煙。
等到香煙燃盡,溫文將煙頭反複碾滅在了煙灰缸裏。
做完這一切後,他最終還是將目光投向了二樓那扇虛掩著的房門,並邁步登上了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