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
溫揚譏笑道:“你昨天不是口口聲聲說,這婚你不打算結了嗎?現在又到我家來道歉,你不覺得丟人啊?”
溫揚在心中認定,田宇主動上門是為了與溫馨複合。
這會兒他準備好了一肚子話,就等著對田宇瘋狂輸出了!
溫母則是站在客廳裏一動不動。
雖然她還為表態,不過從她的眼神中也不難看出,田宇要想獲得她的原諒,絕非易事。
就連溫馨也是冷冷地看著站在門口的田宇,仿佛是在無聲地表達自己的不悅。
而就在溫家人都以為田宇要服軟時,他卻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溫揚微微一愣,當場就罵道:“你他嗎笑什麼笑?一緊張就抽風啊?”
“我覺得你好笑唄!”田宇目光掃視眾人,語氣平淡地問道:“你們以為我是來道歉的?”
“難道不是嗎?”
溫母雙手抱懷,一副居高臨下的口吻說道:“年輕人做錯事,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做沒做錯事兒,先放在一邊不談。”
田宇聳了聳肩道:“你們還是麻溜地把彩禮錢退給我吧!”
“你說什麼?”
溫母與兒子近乎同時喊出了聲。
兩人的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田宇,你真打算和我分手?”溫馨銀牙緊咬,美眸中充斥著多種複雜的情緒。
“對!”
田宇非常平靜地回道:“你們家門檻太高了,我們家小門小戶的確實是高攀不起!”
溫馨目光一怔後,再次問道:“就因為這個原因,你就要放棄之前所有的努力?”
此時的溫馨實在不能理解。
為什麼田宇追求自己多年,卻會選擇在這個節骨眼上放棄。
難道就因為那可笑的尊嚴?
又或者是自己母親與弟弟,那稍微有些過激的言論?
由於田宇在追求溫馨的過程中,已經將姿態放得太過於卑微了。
以至於讓溫家人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當然不隻是是這個原因!”田宇微笑著解釋道:“主要是我覺得,咱倆也沒什麼感情可言。”
單看田宇臉上的表情,以及說話的語氣,好像比三月的風更加和煦,帶給人溫暖。
可偏偏他說出的話,卻比寒冬臘月呼嘯的北風更加刺骨,且不帶絲毫感情。
“你,你…”
溫馨聞言,氣得渾身顫抖。
胸前宛若連綿山嶽般起伏不定,許久也未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雖說溫馨自己也不確定,自己究竟有沒有對田宇動過心。
但這並不代表麵對田宇的離去,她就能保持淡定。
相反,溫馨甚至忽然覺得心裏有些空落落的。
聽到妻子和兒子的驚呼聲,原本坐在二樓書房的溫文就已經有些心裏打鼓了。
當他剛探頭往下看,就發現自家女兒被氣得好似羊癲瘋發作後,再也憋不住了。
隻見溫文步履生風,迅速邁步下樓。
“小田,你來啦!”
溫文一下樓,便朝著田宇很自然地招呼道:“來來來,站在門口幹什麼,屋裏坐!”
田宇見溫文故意裝出一副沒事發生的樣子,甚至還展現出幾分長輩該有的溫度與大度,不禁在心中冷笑。
薑,果然還是老的辣!
自己前世會著了這老狐狸的道,白給他打了半輩子工也是有原因的!
“進屋就不必了,事無不可對人言!”
田宇站在原地,隨口回道:“溫叔,事情並不複雜,您把彩禮錢退給我,咱也算好聚好散了!”
田宇既然已經做出了自己的決定,自然也不想再有任何拖拉。
在他看來,與其再和溫文虛與委蛇,倒不如把一切直接挑明。
而溫馨聽到田宇的回答,則感覺自己的心,仿佛被人狠狠地刺了一下。
溫文自然注意到了女兒臉上的變化,再加上他確實覺得田宇是個好苗子,並不想這麼放棄這樁婚事。
想到這兒,溫文主動放低了姿態。
他語氣溫和地說道:“小宇啊,昨天的事兒其實是個誤會,你也知道叔叔我,一直是拿你當接班人培養…”
田宇直接打斷道:“溫叔,多餘的話,您就不必再說了!您還是把彩禮錢現在就退給我吧!”
“......”
溫文微微有些愣神。
或許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當初對自己尊崇至極的田宇。
在撕破臉後,卻會做得如此堅決,不留任何一絲回旋的餘地。
但最終他還是選擇了接受現實:“好,你稍微等一會兒,我現在就上樓拿錢。”
三分鐘後。
田宇在溫家人的注視下,拿錢走人。
自始至終,他的眼神都沒有在溫馨身上,停留哪怕0.1秒。
自然也沒有看到,溫馨眼眶中泛起的些許水霧。
…
回到家後,田宇第一時間將借的錢,如數還給了奶奶和二叔。
要是換作以往,以二叔母趙鳳蓉沒占到便宜,就算吃虧的性格。
她恐怕少不得要再陰陽怪氣地損田宇一家。
或許是因為在昨天的“交鋒”中,己方略處下風。
最終,趙鳳蓉還是強忍著沒再提利息那一茬兒。
“爸,我看今天天氣挺好的,要不然咱現在就搬家吧?”
解決了父親這邊的債務問題後,田宇再次提起了搬家一事兒。
“搬家的事兒,不著急!”
田建軍一提到搬家,眼神就稍有些躲閃。
他連忙岔開話題道:“既然彩禮錢你都已經拿回來了,那你還是早點把錢還給你舅舅吧!”
“你舅舅本來就是做小本生意的,缺了資金很容易周轉不開。”
“再加上你表弟山河高中剛畢業,也正是需要用錢的時候…”
劉月娥一聽丈夫主動提起這事兒,便跟著附和道:“也是…小宇,你要是有時間,現在就把你舅的錢送過去吧!”
“行!”
田宇也沒多猶豫,很痛快地就把話應了下來。
不同於二叔一家,對自家百般壓榨。
舅舅劉遠征對田宇,那是實打實的真感情。
在前世,田宇父母積勞成疾,臥病在床。
由於那會兒的溫氏集團,正處於關鍵的轉型期。
田宇又被“鬼迷了心竅”,一心撲在溫家的事業上,很難抽出時間照顧父母。
在田建軍夫婦生命即將走到終點那段時期,一直是舅舅劉遠征和舅媽在精心照料。
甚至就連劉遠征的兒子劉山河,在遭遇絕境的情況下。
劉遠征都從沒有想過,要麻煩自己這個侄子…
一想到舅舅那張樸實、憨厚的笑臉,田宇的眼眶就稍有些泛紅。
…
中午十一點出頭,田宇頂著烈日趕到了舅舅一家經營的小飯館。
這個時間按理說用餐的人數應該很少,店內相對也較為安靜。
結果田宇沒想到,他人還沒等進門,就聽到了小飯館裏,傳出了一陣聲音略顯高亢的質問聲。
“劉遠征,你隻知道你外甥結婚需要錢,你就沒想過我和你兒子以後的生活,該怎麼過嗎?”
“你兒子劉山河現在從職校畢業了,工作也找不到,手藝也沒有!”
“你作為孩子的父親,就一點都不著急嗎?”
“難道你想讓你的兒子和你一樣,一輩子窩在這麼一個小飯館裏嗎?”
田宇聞言,瞬間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