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告訴我,似玉傷還沒好透,便提劍衝進了顧熹然議事的書房,試圖借外人之口為我換取自由。
“太子殿下從來不怕這些,這一次,他提劍刺穿的是似玉的心口。”
我再也維持不住端莊的形象,喉頭一甜,一口粘稠的黑血就吐在了夏梓柔的衣裙上。
她扶住我,說似玉的屍身已由她幫忙下葬。
夏梓柔再取出藥盒,為我施了幾針,再吐出幾口血後,我張了張嘴,發出了幾個短促的音節。
我竟能開口說話了。
夏梓柔告訴我,她原本有兩情相悅的竹馬,可家族需要她,顧熹然也需要她。
他刻意放出流言,如今城裏人人知曉夏尚書的女兒要嫁與太子。
此生既已無緣,她隻好忍痛斬斷與竹馬的情絲,他因此離開了京城,音信全無。
夏梓柔抓著我的衣袖,沉默地落淚,我不知該說什麼寬慰她,一時無言。
因為我方才得到消息,肖泓霽被一夥來路不明的人打成了傻子。
顧熹然不敢在明麵上對肖家下手,但醃臢的手段還是不少。
夏梓柔哭過之後,又恢複了活潑可人的模樣回了寢殿。
臨走前她問我,若是想離開這裏,她會幫我,她也要報複。
若是時機合適,我們或許可以聯手。
我躺在冷清的房內,終於想起了那些爹爹逼著我讀的書。
權謀,算計,勾心鬥角。
我不想再在顧熹然身邊耽誤自己,所以我必須要——攻心。
讓他主動將一切都獻給我。
我讓婢女尋到顧熹然,向他哭訴夏梓柔挑釁我,將我氣得嘔血的事。
顧熹然很快就趕了過來,而我隻歪倒在床上,哀哀地看著他流淚。
我仍舊是什麼都說不出來,但枕巾已經濕了一大片。
他摸著我衣領上的一大片暗紅,竟是主動提出將夏梓柔禁足三日。
“茹心,是我不好,我總是不敢相信你會一直陪著我,所以才會做諸多考驗你的事。”
顧熹然頭一回低下了他高貴的頭,向我賠不是。
我掙紮著取來紙筆:“所以你給我施加的苦難是考驗我真心的利器麼?”
他的頭更低了:“你總是一副平靜的模樣,看著好似心裏沒我。”
“若不是吃了你與夏梓柔的醋,我又怎會跑出宮去。”
我潦草寫下這句話,推到他麵前不再看他。
顧熹然倒是高興極了,摟緊了我,說是永遠都不會再做讓我傷心的事。
他假裝無事發生,告訴我肖泓霽出門遠遊去了。
我暗暗攥緊手,吞下他的每一句謊話。
第二日,婢子通報,有位小姐在殿外求見。
她對我盈盈一拜,說是顧熹然未來的側妃。
“洛氏靜書隻願侍奉您與太子,絕無二心。”
她說是皇帝伯伯指的婚,總該是要告知我的。
我無意為難她,隻將她扶了起來。
顧熹然,你說不會讓我傷心,可這種事,你竟然連當麵對我說都不敢。
我不要當太子妃了,我也不想對他再說任何一句話。
我開始想辦法聯係爹爹,想讓他知道他的女兒過得不好。
顧熹然讓洛靜書在我這露了麵之後,似乎默認我已經接受了。
所以他提出大婚當日一同迎娶我們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