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看著笑兒吃得津津有味，司空語燕也有了一點食欲，她把饅頭的中間部分掏出來放進嘴裏，胡嚼了幾下，勉強咽了下去。

笑兒毫不猶豫地把剩下的部分給吃了。

司空語燕見了很過意不去，笑兒笑了笑：“沒事，姐姐不嫌你口水臟。吃飽了下午好幹活。”

吃完了中飯，小哥倆便催促著秀女們給家裏寫信。小哥倆不識字，這可怎麼監督呢？

有招！

他們手裏有一篇範文，讓每個人抄一遍就行了，然後把她們貼身的荷包收繳上去，會有專人把信和信物一起送到她們爹娘的手上。

小哥倆催促道：“快點寫啊。你們還有五斤野菜野果要摘呢，要是天黑之前弄不夠量的話，你們晚上就沒得吃了。”

司馬瑞虹摸著癟癟的肚子問道：“你們晚飯跟中飯一樣嗎？”

小哥倆答道：“晚上加餐。”

秀女們立即來了興趣：“那吃什麼？”

小哥倆堅起了一根手指，笑道：“多加一塊鹹菜！”

切！有什麼不一樣？

秀女們剛寫好信就被小哥倆往山上趕了。好幾個秀女都餓得走不動路了，偏偏這時還能遠遠聽到一些人在快樂地唱著山歌。

突然，上官敏佳興奮地用方言問道：“你們聽到了什麼沒有？”

司空語燕搖了搖頭：“聽不懂，跟我們那裏的民歌不一樣。”

笑兒驚喜地說道：“是馬嘶叫的聲音！”

上官敏佳用方言提議道：

“對！這說明官道離咱們並不遠。你們想，官道上來來往往的人那麼多，像一些王候貴胄都是有重兵保護的，盜匪也隻是揀軟柿子捏，不敢輕易去碰這些人。”

“咱們唱歌，也許從那過的人能聽到。說不定梁大人正在想辦法營救我們，至少得讓他們知道我們還好好地活著。”

“就算是聽到又怎樣？剛剛不就聽見有人在唱山歌嗎？別人怎麼分辨啊？”司馬瑞虹一錘子就把這個方案給砸死了。

“這可怎麼辦呢？”上官敏佳略一思索，笑道，“咱們把字謎編進歌裏不就行了！”

“對呀！這裏的土匪大多都目不識丁，應該猜不出來我們在唱什麼。”笑兒拍手同意。

“萬一從官道上走的人也猜不出來怎麼辦？”司空語燕擔心地問道。

“就弄得簡單一點，王候貴胄都讀過書，應該猜得到！”上官敏佳的腦筋就是轉得快，迅速地編好了幾句詞。

“我們都是官家的大小姐，誰會唱歌呀？”郭福祥一句話把眾人給問愣了。

“別擔心，我會！”笑兒笑道。此刻，她深深地為母親自豪。

“令堂不會是位歌姬吧？”郭福祥不客氣地問道。

“你們還不快走！又在唧唧歪歪說什麼？”小哥倆忍受這群秀女都會快忍出內傷來了，“你們就不能安靜一點嗎！”

“小兄弟，別生氣。”笑兒回道，“不如，我唱個興東的民歌給你們聽吧？很好聽的！”

小哥倆覺得歌總比話好聽，就同意了。

笑兒立即亮開了嗓子唱道：“嘿，唉——天鵝池中鳥飛絕，一個人兒門邊挨，無情人無心的愛，國裏無王木頭在。”

笑兒的嗓音就像山間的溪水那樣活脫清澈，小哥倆聽得直開心地晃腦袋。笑兒的歌聲給了秀女們力量，就算眼前再辛苦再難以忍受，但她們還有逃離的希望！

笑兒每唱一段時間就歇一會兒，不然她的嗓子吃不消。

她從小就跟著母親上山打柴，到了山林就好像到了自己的房間一樣，她仔細地教其他秀女如何辨認野菜，哪些好吃哪些難吃哪些能吃哪些有毒，把容易采摘的野菜都留給別人。

她自己則爬到樹上摘野果，一棵十幾米高的樹，她噌噌噌就爬到了頂端的樹叉上，那動作麻利得連猴兒看了都得自歎不如。

怪不得是候（猴）府的小姐呀！

秀女們明明看見笑兒爬到這棵樹上去摘野果，等她們過一會兒直起腰再看，她已經在另一棵樹上掏鳥蛋了。她很早就學會了如何挑鳥蛋，那些能孵化出小鳥的鳥蛋絕對不拿。

一個時辰的工夫，笑兒就已經采了十多斤的野果，外加十來個鳥蛋。

她知道秀女們都餓著呢，把多摘的野果洗了洗，分給大夥分吃了。她遞給小哥倆時，他們還猶豫要不要接。

“吃吧！幫主不會知道的。我們都是長身體的時候，不吃飽怎麼行？”笑兒說著硬塞到他們的手裏。

也許是老天可憐她們，笑兒竟意外地發現了幾個野地瓜，她趕緊生起了火，把地瓜和鳥蛋一起烤了，熟了之後，均勻地分給了每一個人，包括小哥倆。

小哥倆不好意思起來，稱讚道：“你這個人夠朋友！”

大家正吃得正開心，突然司馬瑞虹麵露難色，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跑來找小哥倆，手一指山林的深處：“我要去那邊一下。”

“幹什麼？”小哥倆問道。

“出恭！”司馬瑞虹滿臉羞紅，一個官家大小姐，這種事怎麼好意思說出口呢？

“出宮？你們不還沒進宮嗎？怎麼就出宮了？”

“就是更衣！”

“什麼跟一？我還跟二呢！”

“唉呀，如廁！”

“爐子？大熱天的，你要爐子幹什麼？”

“大解！”

“什麼大姐？我們是男的！”

“唉呀，怎麼說不通呢！”

“她是想上茅房方便！”笑兒解釋道。

“哦，早說嘛。搞了大半天。”小哥倆見笑兒對他們這麼好，就同意了，“你去吧。不過這山上有野狼，你可不要亂跑啊。”

“知道。”司馬瑞虹如箭一般衝了出去，看來是忍了很久了。

“我們也要去！”秀女們齊齊地站到小哥倆的麵前，把他們嚇了一跳。

“一個個去。等第一個來了，第二個再去！”小哥倆可不笨，生怕秀女們耍詐，不過他們給了笑兒一點特權，“你可以和別人一起去。”

既有了選擇的權力，笑兒當然是跟上官敏佳一起去。

“做得好！看來那小哥倆已經開始信任你了。”上官敏佳笑道，“我們這九個人當中屬你的體力最好，你抓到了機會一定要逃出去！”

“怎麼？不是大家一起逃嗎？”笑兒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