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公主冷哼一聲:“誰稀罕!”
但到底還是坐了下來。
她朝老皇帝笑得狡黠:“馮海都要護著她,看來他們三清觀的藥,便是讓黑虎軍一往無前的秘密,父皇我聰不聰明?”
老皇帝敲了她腦袋一記:“總是探聽這些沒用的東西。”
他轉而看向我,審視的眼神充滿壓迫力:“朕也想知道,既然算到了,為何不提前彙報。”
我舔了舔嘴,緊張地回話:“家師算到了雨天,也看出有禍事發生的跡象,但不確定是什麼禍事,隻因禍及自身才有所感應,家師擅長趕屍製藥,卻不擅長命理算術,不敢舞弄到陛下跟前。”
國師接過話:“他們西洲三清觀的趕屍匠,確實沒有算學天賦,若不是因大水禍及他們,恐怕絲毫也算不到。”
這話倒是中肯。
道士大多對禍及自身的事有預感。
趕屍匠的幾項秘法,早就被朝廷收編。
三清觀會定期向朝廷繳納各色藥品。
算到這場雨的不是我師父,而是我。
我身份特殊,師父不讓我下山。
此次機會,是我敲暈師兄得來的。
婉娘沒能魂歸故裏,我得來護送她一程。
我父母早亡,自幼在乞丐堆裏求生存。
即便平時心黑手狠不缺吃喝。
肉體凡胎也有扛不住的病痛。
感染風寒時,我被其他乞丐扔了出去。
躺在荒草堆裏,麵臨生死危機。
我沒有感到害怕,隻是隨手抓了一把草塞嘴裏嚼。
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靠近。
正當我以為自己要被野狗啃食。
“咦惹!”女童的嗓音脆生生的響起,夾雜著受到驚嚇的惶恐:“表哥,表哥,這裏有個人!”
她吱哇亂叫地跑開。
沒一會,一個高大的少年,單手抱著她走回來,她揪著少年的衣領,眼睛睜得很大,帶著害怕,又因為好奇探頭探腦。
她發現我眼睛會動,頓時激動的從少年懷裏滑下來,噔噔噔跑到我身邊:“活的!大表哥,她還活著!”
大師兄冷心冷肺,壓根不想惹上麻煩,提著她的後領往背簍裏扔:“會動的東西多了去,胡亂湊上去,也不怕染上病。”
婉娘在背簍上蹦躂個不停,一看他要走,急得不行:“把她帶回去陪我玩,你們大人都不理我,我要讓她跟我回家。”
少年背著身也知道她在往背簍外爬,抬手就摁住她的腦袋,往背簍裏塞:“什麼阿貓阿狗都往道觀帶,師父不會同意,我爹娘也不會同意你這麼惹事,萬一你被她染上什麼臟病,我娘第一個發瘋!”
“啊~表哥~表哥~”
“每次你們都忙,我隻能自己玩。”
“求你了表哥,我想要個玩伴。”
“我不要小侍女,我要自己養的小玩伴。”
婉娘不肯走,非要帶上我這拖累。
她撒起嬌來,大師兄也頂不住,試圖嚇住她:“這可不是種花、養貓,養個人可不能半途而廢,你得時刻盯著她,不然她一不小心就會死了。”
她看看大師兄,又看看我:“行,我一刻也不離開她。”